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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人十分的不服气了。就是人间的官家老爷审案,无论是御史大夫、州官县爷,哪怕是皇帝老子亲自御审,那也皆要听听原告被告双方的状词叙述,依循一套规矩程序才是。这白骨破碎些不假,毕竟还是活生生…不妥不妥也,嗯嗯,毕竟还是那千真万确的证人,奈何堂堂磊落、自诩正大光明的金道爷偏偏视之无见、孰若无睹,故意置若罔闻呢?嘿嘿!莫不是存心要打这莫名诳讹的官司,故意蒙蔽视听,欲断我兄弟一桩冤枉罪名吗?”

紫面半道士转出步来,推袖甩衽,双手叉腰,嘻嘻笑道:“说不得你我苦苦辩驳之时,这断官司的金老爷其实早就和那什么真凶勾结,又或是受了那真凶的什么好处,如金银扇贝、珍珠玛瑙、娇女红颜之流,所以说不得想尽法子,要一味地将如此深厚罪责推搡至你我苦命的兄弟身上。混淆是非,颠倒黑白,若非如此的话,他怎能为那真凶开脱咧?可疑,可疑。”绿面半道人与那红面半道人悉数会意,俱露出眉飞色舞的神情,张目撑眉,呈恍然大悟之状,拍掌笑道:“原来如此,唉呀呀,听兄弟一番话,果如拨云见日,才明白了其中的干系。的确可疑!”它几个心有灵犀,会意存通,你一言,我一语,南作北合,东呼西应,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勾连瞎编,却搬弄得煞有其事。那金道人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再受它几个配合激将,初时听得一句两句尚能不动神色,三句四句犹然隐忍强压,待听得五句六句之时,牙关紧咬,“嘎嘎”作响,兀自勉力僵持,又坚持得七句八句熊熊焰起、九句十句烈火烹油之时,终于不能按耐,甫然转过身来,嗔怒暴跳,立目倒眉,手指颤张,遥遥指着四个半道士的鼻子,哧骂道:“我把你们这几个不识时务的鬼物东西。你们方才胡说些什么?我修真之人,哪里晓得什么真凶呢,呸!更谈不上与他勾结了。”红面半道士咦道:“你怎么晓得是‘他’,说不定真凶却是‘她’呢,老相好犯下杀人大罪,自然要偏偏袒护了。”那青面的半道士颇为竣然,霜姿冰颜,见金道人气得须发皆张,冷笑连连,哼道:“怪哉,怪哉,原来你金道人也甚是顾惜自己的好名声咧,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将心比心,倒也体恤我几个的一番焦急,却肆意欲败坏我兄弟的朗朗声名,竟不肯将前后之来历揣夺得一个清楚明白,闹清真相根本咧?”金道人更是怒不可遏,胖道人闻言,却哈哈笑道:“好,好,各不吃亏,半斤八两。彼此都稍安勿躁、待慢慢理会、慢慢理会就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缓,端庄肃凝,双目却是笑嘻嘻地瞧定金道人,若有所指。金道人会意,不由摇头叹道:“施师兄,这般纵容鬼物,你,你――”无可奈何从袖中摸出一卷黄色符纸,抖展开来,从中抽出一张半褶带皱的递于他。施道人见他犹然心不甘情不愿,抚须莞尔,低声劝道:“师弟莫耍意气。它们胡搅蛮缠之下,有些不着边际,其实说得也甚有几分道理,至于咱们是否能容留得它们在身旁,待从长计议就是。只是这一路之上荼毒百姓的恶事恶为,十分重要,咱们修真普善,却不能不问个明白清楚。”见金道人再无什么异议,言罢,便将那符纸左右折迭,合在掌中摇晃几下,突然往空中一扔,口中唇齿磕碰,念念有词,便见那符纸陡化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