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5页)
被徐景平知道,她只有自尝恶果。这是徐景平的原则性问题,他对自己再好,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对她手软。
当年徐景平在苏流年那里呆了太久,朱静华熬不住派人去查过,得到这么耸人听闻的消息。朱静华曾威胁徐景平如果他再把心思和金钱放在外面这个私生女上,她就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徐景平大发雷霆,停了她们一切金钱来源,由着朱静华闹。平日里徐景平其实也在尽力补偿,吵架从来都让着朱静华,对她百依百顺,从不在流年那里多呆。但她就是瞧不起苏流年,小小年纪不知检点,勾三搭四,她身上即便淌的是徐景平的血,她也只能姓苏。
流年在洗手间呆了十几分钟,洗了一把脸才磨磨蹭蹭进来。她刚刚后背冷汗涔涔,在厕所那么长时间,早已冰凉的贴在身上。
徐景平替她拉拉椅子,见了她满脸的水和惨白的皮肤,不敢多问。流年手一滑打翻了面前的果汁,洋洋洒洒泼在金色的桌布和宽身束腰裙上,紫色的的布料染上鲜榨的果汁,色泽诡异,像是凝固后的血。
流年手忙脚乱地擦拭桌子,怎么也抹不干,徐景平抓着她的手:“算了算了,别擦了,你还是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她的头低的幅度很大,因为手臂前后屈伸的动作额上的发也晃动着。程灏的眼前似有水光闪过,从流年泛红的眼眶中滑落,速度太快他没有看清。
他仰头注意到她手背上的水珠还留着,被她一甩手,就飞走了。
就算是打翻了果汁,也没有必要掉眼泪,而且流年从来都是坚强的,他极少看见她哭。程灏心下生疑,已经站了起来:“徐董,不如我送流年回去吧。”
流年立刻抬头,眼里真真切切有眼泪,顺着惨白的脸庞冲下来,挂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即刻被擦去。她抖着唇,还硬要挤出一个微笑掩饰:“不……不需要。”她的眼神一直在飘,落在他的脸上,像触电一样跳开,眼睫毛闪个不停。
徐景平握着流年的手得体地回绝他:“不麻烦程董了,流年,我让小陈送你回去好不好。早点睡,我知道你最近上班累了。”
一句话免得别人还喋喋不休的问,工作累,压力大,多好的推脱之词。他可以随便糊弄别人糊弄过去,可是程灏明明就知道流年正在休假。
身边的徐苏年轻轻地吐了一句话,程灏浑身颤了颤,她说:“靠,又装B,只有我那没脑子的老子拿她当宝。”她的下巴微昂,眼神里不可谓不恶毒。
但她变脸速度十分之快,徐景平转过身来,她已经换上了乖巧温顺的外壳。
由此看出,流年要在徐家生活下去,就需要这样高超的变脸本领。所以为何她的变化如此之大,不难解释了。
流年说过她除了阿婆没有亲人了,所以这突然冒出的叔叔一定让流年无比依赖,而且似乎徐景平对她真的很好,他们之间的亲近甚至不止叔侄那般,不知情的外人,甚至会觉得他们像父女。
徐景平此后就显得心不在焉,中途借口出去了一趟。程灏被他们一轮又一轮的敬酒搞得心烦,推说要去外面吹吹风,散散酒。
走廊的尽头有喁喁之声,叮咛嘱托亲切自然,饱含深情,是徐景平,他三番五次地溜出来就为了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刚刚被送走的流年,徐景平安抚她:“别怕,流年,我保证,谁都不会知道那件事……真的流年,你信叔叔,叔叔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苏年我一定会教训她,流年……实在不行,我让丁医生……”
电话里的惊叫声把程灏吓了一跳,他从没听过流年这样失措惊慌的叫声,不自觉向前跨了一步,流年几乎是在对着电话喊:“不要,叔叔,我受够了,我不要……什么心理诊疗,什么催眠,都是狗屁,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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