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5页)

台里,正有两只小儿臂粗的龙凤红烛徐徐燃烧,间或之间,时有“啪啪”作响的火花星子迸出。

仪华坐在宝座似的梳妆台前,任由着崔妈妈为她开脸匀面,目光却晃过一室的红绡华幔,直直地落在了摇曳忽闪的火光上。一时,不由地想起“洞房内,红烛高烧”这七个灼烫的大字,恍惚的心绪也渐是飘散。

曾经有无数次的幻想过,终有一日她会披上美丽的嫁衣,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交付终身的人。可千种万种设想中,却没有一种会料到此时此境:在六百多年前的藩王府,渡过一个没有十里红妆相送,没有八抬大轿相迎,更没有拜堂之礼的婚仪。

然而;这就是她前世今生唯一一次的婚礼了。

“已开了脸;王妃随婆子起身吧。”思绪微有惆怅时;崔妈妈却放下手中的红色双线;笑眯眯的对她说道。

仪华知崔妈妈的意思;忙是敛了心绪;轻应了一声;随着崔妈妈走入了寝殿。

一进寝殿;目之所及;皆为火红一片。佼华深藏的心湖顿起涟漪;她连忙暗自摒去了心思;方举目细看。

只见紫檀月泪式门罩架子床外;一条半尺宽遍绣鸳鸯的红色帐沿儿横挂在床檐上;床两侧的栏杆又以金挂钩挽着大红金绣百子戏耍的百子帐;露出床内铺着的百子被、鸳鸯枕。

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寝殿;仪华隐隐寮觉出什么;不由感叹阿秋的良苦用心;又想起这八“阿秋;这喜床都是…”

“不错;这正是本王让摆布置的喜房;但愿王妃能喜欢。”伴着沉稳的步伐走入时;朱棣突然接口道。

闻言;仪华一怔;回眸一望;就见面含淡笑的朱棣;步履从容的从外面走了过进来————他发以一根白玉龙纹答柬起;穿一件玄色盘领窄袖袍;系饰以琥珀、透犀的腰带;足蹬青缎黑底的朝靴。一身简易的贵族男子着装;在满室的红光流彩下柔和了地刚硬粗犷的面庞;冲淡了饱含威武的神情;一双嵌在微黑脸庞中的深目;此刻;正敛了锋芒;含着几许温情深深地凝视着她。如此地相视着;她不觉就要陷入他刻意营造的脉脉温情下;却猛然地一个激灵;当日之辱、今日的虚情一下砸入她的心中;下一瞬;仪华已然神智清明;对着朱棕盈盈拜福;道:“臣妾参见王爷。”

朱粽眸光急剧一冷;随即阔步上前;虚浮了仪华一把;又伸出一手递到了她的面前;笑容不减地低唤一声“王妃”。

朱棣二十六七的年纪;本就正当意气风发之时;又生得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加之从小在军营中历练;耳濡目染之下;自有股英姿勃勃的风采。这般的一个男子;无论是身处前世还是此地;都是一个极富有魅力的男子;她一时被他蛊惑也当情有可原。

仪华亦静静地注视着朱棣须臾;;里逐一为之做下评断。渐渐地;这竟让她的心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扬起了一抹娇羞的笑靥;对着朱棣粲然一笑;直见他炯炯的目光骤然一齐;她才伸出手放在了他宽大粗糙的手心里;由着他一步一步的牵引自己走到喜床坐下。

“呀————”甫一坐下床沿;仪华惊得急急站了起来;脸上微有发青地指着床榻;道:“床上有东西”

“咳”见仪华一脸正色的说着;朱棣微咳一声止了笑意;又一把撩开大红的被褥;挑眉道:“王妃不必惊慌;你看就是。”

在朱棣掀开被褥的那一瞬;仪华便知闹了笑话。这会儿;再看金绣鸳鸯的床套上对着地花生、桂圆、莲子、票子、枣等干果一物;算是全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撒帐;取其早立子、莲生子、花生子等寓意;当下;不禁微感羞赧。

立在一旁的崔妈妈见仪华颊上微红;心下暗道这是新妇羞涩;又存着在朱棣面前卖好的心思;忙给朱棣、仪华各福了一个身;笑逐颜开道:“恭喜王爷、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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