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3/4页)
也从来没有见过鲈鱼吞吃小鲫鱼的情景,这些情况仅仅是听一位钓鱼高手说的。这位钓鱼高手叫恭义,姓什么我不知道,上街人,30多岁,高个子,他常常嘴叼香烟,在照明潭钓梭粗鱼,我们很相熟,我管他叫恭义叔。我发现,有时照明潭被潮水所淹没,恭义叔仍站在潭侧垂钓,只是他换用了另一种钓竿,这种钓竿是特制的,粗而长,顶部有小指般大小,很坚韧,而钓竿配套使用的钓线、钓钩也很粗,特别是钓钩,它是一般钓钩的五六倍,可以承受很大的拉力。恭义叔告诉我,他是在钓鲈鱼。鲈鱼个大体重,一条抵得上几十条梭粗鱼,我动心了。我学着恭义叔的样,也特制了一根钓竿,钓起了鲈鱼。但我接连钓了三四次,人被太阳晒得一塌糊涂,却什么也没有钓到。恭义叔也一样。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典型的想当然,是根本钓不到鲈鱼的。其实,恭义叔以前也没有钓过鲈鱼,而且,鲈鱼到底爱吃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在涨潮的时候,他在照明潭忽然看见了一群鲈鱼,因而突发奇想,搞起了这个试验。
值得一提的是,我和恭义叔都是当地的垂钓高手,平时钓鱼几乎没有失手的,但我们唯独在钓鲈鱼这件事上尝到了失败的苦果。当然,探究其失败的原因,我和恭义叔的情况是有区别的,他主要是错在想当然上,而我则更多的是错在盲从上。但想当然也好,盲从也好,说到底都是受了照明潭的蛊惑所致。说真的,照明潭里的鱼太多了,它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并容易让人产生迷信。
这件事,还让我进一步认识了照明潭。的确,照明潭是一个变化的潭,一个令人刺激而捉摸不透的潭,潮涨潮落,白天晚上,它的面貌和内涵是断断不同的。
我觉得“照明潭”这个名字颇有名堂,值得细细咀嚼。
也许就是这个名字泄露了天机吧,夜里,谁都爱举着火篮去“照明”它,去造访它。我也一样。
我使用的火篮,其实是一个绑有握手的竹筒,竹筒比手腕稍细,约一尺五长,筒里装有煤油,筒口塞着棉花,你点燃棉花,棉花就会燃烧。
夜里,照明潭跟其他的溪潭一样,四周一片寂静,潭中的鱼虾蟹纷纷跑到浅水处来遛达、觅食。特别是潮水上涨时分,虾子更是倾巢而出,多时,往往成片成片,令你无法迈动脚步,它们的眼睛亮得像灯笼,在水底幻成一片,熠熠夺目,让人觉得仿佛闯进了一个珍珠滩。这个时候,你举着火篮,照着它们,用夹网去捕捉,自然大有收获。有趣的是,鱼虾蟹有个特点,它们见光不怕,绝大部分见到火篮的光芒之后,不逃跑,只是慢慢地移动身子,特别是梭粗、乌鲤、乌妻等鱼和田蟹、蝤蠓(青蟹),它们见了光,总是趴在原地一动不动,所以,你捕捉它们的时候,大可不必着急,应慢慢来,尽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在照明潭,我每次照上两个来小时,大体能捕获一脸盆的鱼虾蟹,多时,光光虾子,一次就能捕到十多斤。听说,一天夜里,刚刚下过雷雨,有人在照明潭照虾,竟意外地擒获了72斤田蟹!
照明潭是溪与海的分水岭,水半咸半淡,它既属于溪,又属于海,大家赶溪或赶海,总爱以它为起点或终点,因此,它是一个人气比较旺的潭。人气旺,对照明潭来说,自然不是一件好事,但照明潭凭借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吐故纳新,潭中鱼虾蟹始终成团成群,充满了诱惑。正是因为如此,当年,我在照明潭钓鱼或夹虾,神情十分专注和投入,常常处于忘情的地步,以至潮水上涨都不以为然,其结果,潮水不时淹过我的腰部或胸部,让我最终都不得不狼狈而撤,并湿着衣裤回家。最为严重的是,一次,山区雷电交加,突然下了一场特大暴雨,山洪骤发,洪水轰隆隆沿着溪谷一路席卷而下,而我在照明潭夹虾竟浑然不知,直至蓦然听到洪峰的咆哮声,才紧急冲上高岸而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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