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5页)

有能正经谈场恋爱的。你想啊,哪个男人能接受这个?想交男朋友就得隐瞒自己的职业,这样遮遮掩掩怎么能长得了。一旦男方发现真相,一切就都结束了。男人的自尊受不了这种伤害。”阿容苦笑着说。

“她跟你说过未来的计划吗?”

“她说过想攒钱开个鲜花店,不想一直当陪酒小姐。”阿容想了想,补充道,“在开起花店之前,她说她不想考虑别的。”

“那你怎么看她被杀这件事?”佩琴问道。

“也许凶手来饭店找她陪过酒,要到了她的电话号码,然后过了几天约她出去吧。不过,也有可能她与凶手遭遇的方式与陪酒啥的没关系呢。”

“嗯,你说得有道理。”

“佩琴,你不会是警察吧?”阿容忽然这样问道,看上去神情严肃。

“我怎么可能是警察!”佩琴答道,“我从云南插队回来就一直在四海饭店工作。我们饭店是国营的,一直亏损。我们大厨还说呢,应该与时俱进改革经营。你能给我们点建议吗?”

这话不假,阿容也许真的能帮到四海饭店。只是佩琴并不希望看到自己工作了多年的饭店也跟三陪小姐扯上关系。

“我跟你说啊,佩琴,”阿容说道,“乔春燕前阵子可能碰上什么事儿了。她死前三四天吧,有个家伙孤身一人去明河饭店,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来买春的人。乔春燕去勾搭他来着,不过那晚倒没出什么事儿。”

“那人长啥样?”

“他不像是那种暴发户,要不我也记不住。怎么说呢,他看上去像个绅士,中等个头。哦,对了,好像还戴了一副茶色眼镜。不过不是那种太阳镜。反正很少有人会在大冬天戴那么个眼镜。”阿容比画着。

“事后乔春燕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她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了。那晚她陪了个老主顾。”

“她平时用手机吗?”

“据我所知她不用手机,她住处好像也没电话。我每次联系她,都要打电话给她三楼的邻居。那个电话号码很少有人知道。”说到这里,阿容笑了笑,“我想我该去梳妆打扮一下了,晚上还要工作呢。没准我就穿个红旗袍去,多性感啊。”

十二

清晨,一个硕大的包裹送到了陈超的家中。是局里发来的,里面装着许多报纸和近期的调查报告,以及于光明调查那位翁先生时录的磁带。

陈超本来打算今天看一些宋代和明代小说,看来计划又泡汤了。他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阅读于光明提供的材料。

桌上的茶是昨晚上沏的,早就凉透了。一般人不喝隔夜茶,但陈超是个例外。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包裹。这是从上海图书馆送来的,主要是一些心理学书籍。

陈超在大学时代就对弗洛伊德和荣格的文艺评论颇感兴趣。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发现自己依然能理解那些艰涩的心理学名词。比如说此刻映入脑海之中的“集体无意识”这个词。他忽然意识到,在之前读过的那些爱情故事中,结尾处之所以会出现那些让人不爽的转折,正是这个“集体无意识”在起作用。

或许在红色旗袍杀人案背后,也有它的影子吧。

新中国成立之后许多年间,人们都不愿承认心理疾病的存在。甚至有人认为,只要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就不会染上任何身心疾病。如果有人承认得了心理疾病,就得在劳动中改造自己。心理学在当时被称为伪科学。在实践中也不存在心理分析,即便有心理医生,也没人会去看。因为,自己口中的心理问题,在旁人看来就很可能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直到改革开放之后,心理学才恢复了其作为一门科学的地位,得到重新发展。不过多数人对于心理疾病之类的话题,还是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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