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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别扭地移开了眼。
顾悄好赖是个老师,阅人无数,见原疏这番情态,就知这人表面往来逢迎,一副很会的样子,其实内里就是个中二少年,一派赤忱,是个可结交之人。
人生地不熟的顾劳斯也不啰嗦,逮着一个是一个,“我今日才来学里,引路小厮这时却不见踪影,你带我认认地方?”
原疏欣然同意,并十分上道地替顾悄引路,带着他将三舍、藏书阁以及后山主要的几处习所熟悉了一遍,也大致向他介绍了一番学里的夫子和同窗。
两人从后山往前院折返时,四下无人,顾悄终于问出心中疑惑,“我今日才进族学,怎地感觉处处被针对?最离谱的是,我在家中也读过些书,怎么就到了外舍?”
原疏抓抓头,瞅着顾悄一脸郁闷,没好意思告诉他真相。
顾悄来学前,他那儿奴老父顾准,就亲自来说过情,说幺子性子贪玩,身子骨差,学不了几日就得回家,恳请执塾并几位夫子担待些,莫与他较真,任他胡闹玩几日就好。
正巧当时有几位上舍学子在执塾跟前聆训,这番话转背就传遍了全族。
老辈哀叹顾准慈父多败儿,小辈们却十分艳羡。
这艳羡在得知顾悄半点本事没有却好处占尽时,慢慢发酵成了妒忌。
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于是原疏避重就轻,诹了个由头,“族学管教一贯从严,但凡进学子弟,不分年纪、出身,都得从头学起。”
“那不是耽误功夫吗?我都十六了,幼学磨蹭几年,院试再几年,还不成了个老秀才?”
原疏闻言,有些失落,“琰之是决意要好好读书了吗?”
“怎么,我读书你不高兴?”顾悄奇道。
原疏连忙摇头,“怎么会呢?我只是感叹,你若进学,我还是个纨绔,以后就不是同路人了。”
顾悄拍了拍原疏侧肩,“那是什么话,想一路就跟我一块读书呗!”
原疏十分不好意思,“我脑子不开窍,学什么都入眼不入心,你以为我真不想上进啊?”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原家现在不大好,家里指望我能高中混个京官,可……可上次害你挨打,执塾给我下了通牒,若是旬考三次不及格,就不再收我了。”
说话间,少年口鼻间的热气凝成白白一层细雾,被冷风一吹散尽。
“明日便是最后一次旬考。其实,我今天来也是同你道别的。”他有些局促得呵气捂手,故作轻松道,“回去后,我也就指望家里花些钱帛,给我捐一个不入品的小官,在休宁县里消磨一生,生个大胖小子再重振家风了!”
活生生就是个古代科场版“生娃放羊”实例。
想到中年原疏耳提面命训小原疏念书的场景,顾悄没憋住笑出了声。
谁知乐极生悲,一阵冷风呛进气管,直令他咳出半个肺,不争气的眼睛又开始哗啦呼啦飙泪,直把原疏吓得够呛,生怕身娇体弱的顾三,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顾悄抹了把泪,捂了会冷风刮僵的鼻子,好不容易喘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