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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刚刚祭典,顾云庭看得分明,那位知县都敬上三分的“贵人”,十分关心顾影偬伤势,甚至不惜打断耕礼,令小厮抱走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顾影偬,亲自送到后院,盯着小厮替他上药。
顾云庭不敢想象,这会顾悄随知府进去,恰好撞上顾影偬,将是个什么光景。
毕竟,顾影偬不傻,稍一推敲,就该知道顾悄所谓的“代父拜见”是在说谎。
顾悄每天天擦亮就已到族学念书,而知府临时前来行祭礼的准信,晨课结束才到县里。
阁老大人又如何未卜先知,在顾悄学前就与他吩咐知府之事?
而以假名头欺骗四品大员的后果……顾云庭不禁打了个寒战。
小地方关庙,后殿跟偏殿一样简朴,拢共不过几间瓦房。
应知府体恤下情的要求,精心装点、富丽堂皇的正殿被弃用,一群人窝在临时收捡的二进小间,挤挤攘攘。
外间只有一张圆桌并三张凳子,吴知府按着顾悄上坐,顾悄让了三让,最终捡了背对房门的下手位坐了,剩下两把,知县请着知府,各自安置。
而余下的正八品县丞、正九品主薄等一众人,低眉顺眼侍立在他们身后,叫顾悄亚历山大。
吴遇见他手上狼藉,便问因由。
因知县在侧,顾悄不好答蒙面匪人偷袭一事,怕带累方灼芝,落下个治县不严的名头,只说不幸遇到只鬣狗,躲避不及摔的,搪塞了过去,又说幸好得宋秀才援手,寻医问药,这才耽误了耕礼。
叙过旧,吴遇便有些按捺不住,他清咳一声,满怀期待问道,“有劳恩师挂念,不知他老人家这番,有何赐教?”
顾悄只来得及掏出一枚松果,还没开口,就听到内间一声闷响。
似是有人摔倒在地发出的声音,伴着小厮惊呼“公子慢着点”,和一声清斥,“何事如此慌张?”
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顾悄熟悉的挑拨搬弄,低声答道,“谢大人见笑,实在是族叔在外,子繁才被教训,万不敢再失礼。”
竟是才挨了打,据说去了半条命的顾影偬。
话说得也高明。
明着,是说昨日顾悄摆辈分训他喊叔公的事,暗着,却是将那一身罚伤全都栽到了顾悄头上。若是亲近的人听了,自然会生出为他打抱不平的心思。
果不其然,谢大人声音立刻沉下来,“哦?我倒要瞧瞧,顾家谁这么大架子。”这般,还不忘吩咐小厮,“将他扶回去躺好,再有伺候不周,你今日也不必竖着出去了。”
谢大人?顾悄脑中蹦出刚刚那位谢居士,心道这人脚程倒快,前脚还在偏殿参禅,后脚就到后院赠药。这人不知他二人有何龃龉,不辨事实,单凭耳风就拍脑门定生死,十之八九是个猹。
单说他训下人的话,也过于苛刻冷血,不像个好人。
难怪找不到老婆!顾悄腹诽,初见时对他生起的好感,登时也消了大半。
顾影偬却仍坚持,“不不,药已上完,断没有我这等身份,还在这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