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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打着试药的名义,愣是在神宗虎口下,抢回泰王一条命。

如果说泰王活蹦乱跳,靠的是亲族荫蔽,那他还有劲持续作妖,就全靠天赋异禀了。

苏训大步引着顾悄往后院去,一路僧者无不垂首行合掌礼。

也有不少香众打扮的“群演”,探头探脑,一副想加戏又不敢的殷切模样。

直看得顾劳斯眼皮直跳。

唯有朱庭樟,畏畏缩缩问出一句。

“那……那不是韦大人吗?那……那个好像是工部侍郎林大人……就这么互相装作不认识,对……对治水是有什么益处吗?”

顾影朝狠狠锤了他后背一记。

“有时候好问,不一定是勤学,还可能是太蠢。”

赵随风心疼他智商,好意点拨他一下。

“太子奉命治水,怎么可能只身前来?你认出的这两位,都是治水名家。”

韦大人不是旁人,正是韦岑父亲。

他乃治河起家,九年淮河大水后,亦协理治淮。

便是在与顾冶配合固堤时,唯一的女儿,同女婿一同被大水卷走。

韦岑是他幺子,也是仅剩的孩子,所以他才难得动用职权,将韦岑从水司调离,送去安生些的户部。

而工部林侍郎,正是掌理全国川泽、陂池水利之事的分管副部长。

今春至夏,雪雨不绝,未到雨季,长江流域各处都已出现不同程度的连续暴雨,连老百姓都感知到气候异常,必有大涝。

朝廷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明孝太子来,自然会带着豪华治水团一道来。

至于为什么明孝强装不识,顾劳斯摸摸下巴,大概是想先当一个无能的吉祥物,钓钓牛鬼蛇神吧?

最令人起疑的,便是凿堤泄洪这事本身。

古人治水,极少有这样极端的案例。

不治先溃,看似合理,背后尽是不合理。

而且,溃,也不是先溃安庆府。

再上头荆州、洞庭,尚有一扛之力,怎么安池就得先破了呢?

小顾雷达滴滴滴发出警报,总觉得……明孝在下一局大棋。

“一来就叫琰之看笑话了。”

宁云闻讯,含笑亲自迎出来。

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瞧着不像是向好,反倒是病气更重了。

也不知是治水操劳的,还是治泰王操心的。

顾劳斯最受不得太子热情,赶忙撩衣摆要跟着大部队跪。

腿还没弯,就被宁云身旁的明孝卫指挥使一个巧劲,按了回去。

宁云眉眼弯弯拉住他,“你我投缘,我拿琰之当弟弟看,就不用讲这些虚礼了。”

当弟弟看?

那干脆自信点,把看字去掉吧。

想想此行目的,顾劳斯摸到竿子立马不客气顺着爬了。

“你把我当弟弟,我也视你为兄长,既如此,不如你我直接拜个把子吧。”

这话一出,宁云愣了愣。

寺里寺外,明察的、暗访的,亮相的、潜伏的,知情的、不知情的,都被这无耻的提议镇住了。

唯有榉树临风,挲挲作响。

时不时惊掉下来一两个绿果果。

场面静止三秒后,顾劳斯冷漠脸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