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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治灾不力一事。
他再掷一本总账给顾准,“就算事实真如大人所言,驰援三省大人不曾渎职,那南直隶灾情大人又是如何应对,才叫本官初到应天府,就有饥民拦路状告大人赈灾不力、中饱私囊,以至于民生涂炭,饥不果腹?”
顾准两手一摊,“这就要问皇商何时降价了。毕竟大宁最大的米商,穿着御赐的黄马甲,老夫区区一个南直隶户部尚书,可不敢与他们叫板,不如大人提来金陵胡家,审一审谁借他们的胆子发国难财?”
谢道济被他绕来绕去搅得头疼,跳脚质问道,“少与我等推诿,若南直隶十四府一州仓廪殷实,百姓不缺米粮,你又何惧商人?”
他急怒之下轻易入了套,一张嘴就被顾准带进阴沟里。
激将成功,牛马总算上道,顾准终于露出一抹慈祥笑意。
他拍了怕脑门,“是啊,调的是皇仓,出的却是州府仓廪的粮,老夫恳请二位监察使,好好地、细细地审一审这不翼而飞的粮,究竟是州府丢的,还是皇仓丢的?”
着了道的徐乔压抑着怒火,怒瞪谢道济一眼,嘴上却道貌盎然,“顾大人慎言!皇仓账目,由内务、宗府与户部三司协管,自然不会有什么纰漏,泰王调粮皆出自南都皇仓,有目共睹,倒是大人治下不严,纵容州府粮官监守自盗,乃至走漏消息祸乱粮市,被揭发仍不知悔改,意图栽赃陷害泰王,给我拿下!”
他口号倒是叫了一大串,只是十来个锦衣卫被制得服服帖帖。
有几人意图反击,却被长枪挑破手腕,绣春刀哐当落地,几丝殷红的血珠飞溅。
除此之外,再无一人援手。
甚至连与他一条船上的泰王,也寒着脸无动于衷。
顾准亲卫,这是正面与锦衣卫刚上了。
徐乔再自负,也察觉到不对。
场中静可闻针。
唯有淡淡血腥气,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呵呵,夫人留给我的亲卫,杀鞑子杀惯了,下手实在没轻没重,徐大人担待着些。”
顾准一声讪笑打破沉寂,他微胖祥和的脸上不见半分狠色,如此和和气气,却尽掌主动权,“说起来,老夫也想知道,我治下州府的粮究竟去了哪里,不如大家一道盘一盘账目吧。”
他话音未落,便有十几个主司搬来近乎一屋子的账本,拎着算盘并账本啪啪啪开工,为首的郎中手口同频,很快就将近十年皇仓账本拨弄完毕。
“大人,按账目,皇仓账上有粮,也确实为一百二十万担不错。只是叫下官不解的是,十年账本,年年相类,很是蹊跷。”
而韦岑则带着另几个府吏,清算另一摞账目。
他几乎同步拨完最后一颗算盘珠子,俊脸微冷,盯着泰王道,“巧了,十四府一州仓廪库粮合计一百八万担,赈贷出账九十万担,去除库中实存十万担,失粮数与送往北三省的新米数恰好对上。”
语罢,他面无表情又cue一遍泰王,“如此之巧合,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徐乔心里有鬼,自知皇仓之事不可深查,见泰王一副靠不住的模样,不由额头渗出细密冷汗,他向手下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相机行事,伺机求援。
一边与顾准打着太极,拖延时间。
“来前锦衣卫已彻查过皇仓账目,泰王殿下办事周全,并无疏漏。”说话间,他隐晦瞥了眼泰王,意有所指道,“太后娘娘贤良,泰王是她一手教导,在家国大事上从不敢轻慢,陛下也甚倚重之,怎么顾大人这也要攀咬?”
回护遮掩之意,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大宁皇室人丁单薄,如今不剩几人。
神宗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早已没什么口碑可言,太子虽有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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