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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赶紧松手放回去,红色的粉末粘在了手上,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搓回瓶子里。
姜一宁看他一副要把手上的脏灰一起放进去的架势,一把夺回了瓶子。
“你说你这个小孩,怎么老添乱。这叫藏红花,这道菜就靠它提味。”
任弋托着腮,看着姜一宁面前摆的食材,鱿鱼扇贝饱满新鲜,各种蔬菜红绿相间,配色特别好看,每种都放在简约素雅的白瓷碗里。
“姜老师,你好会生活啊。”
“还不是你这熊孩子非要吃。”正在切欧芹的姜一宁瞥了他一眼,“我跑了好几家超市呢。”
“姜老师,你真好。”
“甭来这套,让你爸别扣我外勤补贴就行。”
姜一宁一边说,一边用食品秤称大米。
“可惜没买到做这种海鲜饭的boba米,可能不够正宗。”
“那下次再给我做正宗的,好不好。”
“切,想得美。”
“姜老师,你这做饭剩的白葡萄酒,能喝吗?”
“能喝啊。但你酒量行不行啊,小孩?”
“我都十九了!”
“姜老师,我……喜欢你。”
“你……你喝多了……“
“姜一宁,你想吻我吗?”
一个海浪打过来,拍在岩石上,盖过了姜一宁的回应。
……
“有吃的吗?我饿了。”
“想吃什么?”
“西班牙海鲜饭。”
“你觉得我这个破地方,是有西班牙,还是有海鲜?”
这里,曾经有你。
任弋走进卧室。
依旧是简单廉价的家具,最贵的大概是桌子上的二手电脑。
衣橱里只有几件半新不旧的衬衣西裤,很普通的黑白基本款,散发出一股廉价的洗衣粉味。
床上铺的是洗到褪色的灰床单。
看着那张床,任弋想起他与姜一宁那场不成功的性爱。
那是唯一一次,两人不是在药物的强迫下,开始的性爱。
终是空。
任弋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摸着那微微起球的枕头,似乎想寻找姜一宁存在过的痕迹。
床边,立着一个低矮的床头柜。做工劣质,抽屉合不严,歪歪扭扭的。
任弋拉开床头柜的第一层,里面有一包消毒湿巾,两瓶润滑油——一瓶浓稠,一瓶稀疏。
还有三盒安全套——尺寸不同,但外包装都打开了。
任弋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姜一宁当时给他拿的,是哪种。
想到这他笑了,然后悲从中来——他怎么变得和姜一宁一样,喜欢在很不合适的场合说笑话。
床头柜第二层,塞得满满当当。
乱七八糟的,都是药。
治失眠的、止痛的、消炎的,膏药,创可贴,红花油,云南白药,还有各种栓剂、自测试纸……
抽屉最深处歪着半瓶碘酒,暗黄色的药液顺着瓶盖流出,染脏了白色的药盒。
任弋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才颤抖着手,去开最下面的抽屉。
抽屉的轴很卡,任弋费了很大劲,才拉开了它。
相比起前两层的凌乱,这一层非常空,只放了个红色铁皮盒。
是装喜糖的包装盒,上面印着一双牵着的手,十指交扣。
印刷很劣质,边缘还能看出没对齐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