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页)
了一下,又说,“看看人家,一百年前就那么开明,‘于八十岁改嫁’,我这是帮助你们闹妇女解放运动呢,有什么不好!” “老二百五!” 林子梵已经笑得乐不可支,边笑边说,“妈,多少年前的老太婆了,早就活不过来了,您还吃她的醋!我爸他就这么点爱好,没什么。这时节,人有点爱好不容易。” “他买,我也买!”母亲说着,从里屋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只雕花木头钟。 这时,电话铃忽然响起来。 房间里的争论停滞下来。 林子梵有一种预感,这预感立刻使他心跳猛然加快。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一个箭步抢在父亲前面,拿起了电话。 果然,是维伊。 这忽然而至的天籁般的声音沿着他干渴而警惕的耳道流进他的胸腔,这声音扯断了他在丝丝绵绵的雨幕里的一切理论,把他整整一个上午行走中的体系完全地瓦解了…… 放下话筒,林子梵愣愣地反不回神,只是死死盯住母亲手里举着的木头钟发呆。 母亲似乎继续说着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林子梵看到那木头钟的纹路繁杂曲弯,透出时间的复杂和诡秘,它呈环状围拢成一个圆。 他脑中猛然蹦出一句话: “时间不逝,圆圈不圆。” 5 看得见的乐声 维伊到达P城那座著名辉煌的BL大厦时,时间刚好是傍晚七点,她十分准时。 她从硕大的金属雕纹大门往里边浅浅地走了几步,就敛足收住脚步,高跟鞋训练有素地稳稳钉立在厅堂光滑耀眼的地面上。她婀娜着腰身,引颈翘首环望。 大堂里已是人头攒动。 这里的人很明显地与街上的人群不同,奇装异服不用说,单看他们(她们)的头发,就知道他们属于P城里的另类人群。 这里的头发是不能按性别来划分的,头发们不分男女,要么长发垂过腰际,要么短得如茸茸寸草,像林子梵那样的被剃刮得如反光的镜面一般的秃头,在这里简直俯拾皆是。    
时间不逝,圆圈不圆(10)
这些人平时混杂在P城浩浩荡荡正常的人群里,维伊只是觉得有些鹤立鸡群,与众不同,并不构成惊讶。但是,当这些怪里怪气的服饰发型汇拢成群,恢弘成片的时候,维伊就不能不感喟景观之蔚然了。 今天这里将举办的一场特别的表演,叫做《看得见的音乐》。据说,这位著名的画家吉拉尔德·艾科诺莫斯是一位举世无双的通感艺术家,他融贯声音与颜色为一体,在大型的交响乐队演奏中,灵感勃发于巨幅画布之上,当音符如一颗颗珠子在听众的耳际飘落飞旋、断断连连的时候,这位吉拉尔德·艾科诺莫斯通感艺术大师就会按照乐声的层次意境、起伏节奏,把大块大块和极小极小的色块像甩炸弹似的参差错落地甩到巨幅画布上,随着音乐的结束,他手里的一“甩”,正好落在最后一个音符上,一幅意韵深远的油画就完成了。 吉拉尔德·艾科诺莫斯先生手里的这最后的一“甩”,曾随着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炸响在1994年12月14日里斯本的上空,还曾“甩”到了巴黎和墨西哥人民的身边。 这一“甩”能够“甩”到中国P城来,也说明P城正日益走向国际化。 维伊凭直觉感到,像林子梵这种男人,就是不想为她本人出来约会,也会为这种新鲜的艺术而出来与她约会的。 维伊站立在大堂门口环视了不到一分钟,没见林子梵的身影,就决定先去盥洗室整理一下。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出门前,她伫立在镜前精雕细琢、用心良苦地隆重打扮了一大场,她先用林子梵的目光审视自己,然后用自己的眼光,最后,又用陌生人的目光对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苛刻挑剔地斟酌了几番,才走出家门,招手打车。到现在时间总共不过半个钟点,她知道自己精心描摹的仪容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是,总不能让自己楚楚地兀立在大庭广众之中等候一个姗姗来迟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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