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5页)

“这座公寓,只租不卖,屋主腌尖得不得了,要看身份和银行存折,前前后后审核十次。”

“你是大作家,也要那么麻烦?”

“谢贤和狄波拉从美国回来时也租过,照样审核十次,我算得了什么?”

看到案头上有一盒面纸,再问:“这就是你用货柜运来的?”

“香港买不到。在三藩市我一天打四次喷嚏,每回几十个,一天一盒面纸。回来后,真奇怪,不打了。这些面纸,至少可以用个三两年。”

从窗口望出去,一片空旷,没有遮拦,高处是礼顿山,低处是一片旧楼。

“我每天站在这里看。”倪匡兄说。“同样风景嘛,有什么好看?”

“每天看完,告诉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呀!”倪匡兄说。

“每天吃些什么?”我问倪匡兄。

“到过一家韩国餐厅,东西不正宗。一问之下,他们说要迎合香港人的胃口。我破口大骂:要迎合香港人胃口,不会去开香港人吃的粤菜?”

“怎么火气那么大?”

“到现在这个年纪,吃一餐少一餐。吃到不好的,非骂不可!”

“我知道你去过附近 的何洪记。”

“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吃四次,干炒牛河好得不得了,云吞面又正。”

“今晚想吃些什么?”我问,“日本菜如何?”

倪匡兄嫂大喜,带他们去湾仔一间叫天胜的。大厨在日航酒店做了八年,已经不愿回日本留下。货源由我的老友三原供应,材料和手势都有保证。

先来一客鱼生,倪匡兄试过后问:“怎么那么美味?叫什么名字?”

“缟Shima Aji。”我说:“Toro会吃腻人,缟很肥,但很清新。”又看到有Kinki,就叫一尾来煮。

试了一口,倪匡兄把整条鱼捧在面前:“手快就有,手慢没有!”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怎么会和他抢?

“叫什么?叫什么?”倪匡兄急问。

“Kinki,没有汉字,是种很高级的日本鱼,香港人已会欣赏,用汉字叫喜知次,Kinchingi的译名,是同类鱼罢了。”

“我吃鱼吃了五十多年,还有没吃过的,而且一吃吃到两种,真是幸福!”他感叹道。

其实人在香港,已不感神奇了,三藩市当然没有。后来又把店的东西差不多都叫齐了,才肯罢休。

埋单时,店说倪先生已经付了,我即刻理论。倪匡兄说把房子卖掉后,有大把钱。的确比我富有 ,也就不和他争了。我花钱的本领比赚钱高,收入不如他,但也照他刚才所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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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

董慕节先生欢宴倪匡兄,我做陪客,从澳门赶了回来。

约好在“陆羽茶室”三楼,我去了那么多次,还不知道可以从旁边乘电梯上去。以为早到,原来董先生夫妇已在那里等待,还有音乐界名人苏马大也在座。

两位都是我好久未见的朋友,董先生还是满脸红光,童颜鹤发,活像一个出现在武侠小说中的人物。

“今年贵庚了?”我问。

“属鼠,八十三了。”董先生笑说,一点也不像八十三。

“别在我面前卖老,我八十七了。”苏马大说,更是不像。

董太太也来了,和以前看到那么端庄,保养得奇好。菜上桌,董先生有些肥腻的东西已不吃了。

“医生吩咐的。”他说。

倪匡兄嬉笑:“世界上有两种人的话不可以听,一是医生的,一是太太的。”

“没有医生和太太,日子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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