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5页)
生悲伤的总和。跟这件事情相比,所有的伤心都不算什么了。这件事情里,没有人伤筋动骨,没有人流血牺牲,可就是很伤心,很伤心。
大概是这样的,他们都坐在最后一排,三人组。次序是男的先上车,然后是小怎,然后是女的。夹坐男女之间,一切就进了她的耳朵。女的首先隔着小怎认出男的来,男的有些尴尬,有些不情愿,但是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就还是接受吧,并无大方欣然之神情。这种情况很多,在同一家店吃饭,熟人之间都假装没太看得见,避免买额外的单。
可是,这次闪躲只价值一元,太没必要了吧。
路程比较远,要从冲城的东部到西南的方向去,其实冲城总共才巴掌大,再远能有多远呢。
永远想必也没有多远吧。
赌气的时候,会这么想。
恩度,而我现在,离你有多远呢。
一路上他们说了很多话题,提及了好几个人,当中,有吃醋也有唏嘘。听了又听,没有一个名字是自己认识的,就算有,也是同名同姓的,她和他们之间,从背景和年龄段,都应该没交集。很渴望听到一个熟人或者亲友的名字、他的段子,他们会共同对他作出评价。
啊,原来说的是他啊,原来她所认识的他和他们所认识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啊。听着听着,她就应该插上几句了,要么顺应着他们说,要么反驳。那该多有意思啊。可惜没有,她又觉得冲城这会儿其实也挺大的,人与人之间难得有瓜葛有故事。
可是,既然那么大,为什么还要他们遇上了,还让我们遇上了呢。它是时大时小热胀冷缩吧。
真的可以听出来,他们至少在某个时段,是非常亲密的朋友甚至是恋人。男女之间,就是那么些事了,挺自然的。该纵横的都纵横了,该凛冽的都凛冽了,再遇到了,也难得有激情。接着男的先到了,下车时候,同女的挥手告别,男的强整出一些派头来。当然,人都在乘坐面的,估计也是落拓之人,何来的派头。也许是男的梳着一个领袖似的大背头,让小怎误会了,他本无这样的心机。也许他梳这么夸张的一个发型,只为掩饰和分散他的秃顶。女的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小怎发现,男的并没有多给出一块,为那女的支付车钱。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哪。
天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发现,简直是发明。挺内疚的,为什么总能第一时间挖掘到这些素材。本来一件很稀疏平淡的事情,却被无限放大,大到沮丧与崩溃。小时候语文课,通过造句来区别和体会“发明”和“发现”。是不是学得太好了太透了,她发明了悲伤,而不是发现了悲伤。
这个病句现在看来,显然成立了。看来有病的不光是句子,而是我们。
真的很想帮男人给那一块钱,又觉得师出无名。
【七】
在面的上遇见过一个服装小店的女老板,一年多前春节的时候,在她那里买过一条红色的灯心绒大脚裤。偏爱那样的裤型,把高跟鞋盖进里头,大摇大摆,整个人看起来骨架削瘦极了,深得清瘦之美。而胸口看起来又肉肉的,给人一种难以置信的非常冲突的*。那裤子是一百二吧,叫价一百八,大表妹帮忙还的价。小怎觉得没还精确,还个一百,她也会卖的。女老板凭一面之缘就记得她了,下车时候向她示意。
“车钱我给了啊,我先下的嘛,有空多来逛,每个星期都有新货到的。”
是啊,她先下车啊,这似乎是不成文的规矩。
还来不及说谢谢,一桩小买卖的情谊也价值一块啊。
女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好,也跟她待人接物有关。待到面的取缔时,她已在专卖店里笑。在冲城这块肥沃的土地上,短短几年,从乡村野店发迹成五星级国际酒店,比比皆是,已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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