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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萱悄悄垂泪,往前紧走两步:“儿媳不知王妃在庄子里过的这样清苦,儿媳这就找他们理论去。”
“善哉,何必难为她们。”郭王妃一张口彻底震晕了众人,“如果不是你公公非叫我来,我何必再沾染这俗世的烦恼,”郭王妃说完,也不看凝萱一眼,只闭目养神,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串儿佛珠,在口中却也是振振有词,念的有模有样。
笑槐扯着凝萱就出了观月阁大门躲进角落里:“世子妃,咱们可趁王爷和世子爷还没到,给郭王妃找件合适的衣裳吧,若是叫王爷他们瞧见,不得怪罪您啊。”
碧潭也赞同似的附和:“针线房做了一套预备送大夫人的衣裳,不然我去取回来应应急。”
凝萱却低笑道:“我瞧王妃这次是真有点看破红尘的意思,碧潭,你亲自去请世子爷过来,笑槐去打点琐碎事务,务必把年夜饭安排的妥妥当当。看今儿的样子,戏班子未必排的上用场,告诉大管事娘子,派了专人‘陪着’戏班子,别叫她们走散在园子里乱逛。”
笑槐和碧潭肃着脸应声而去,凝萱转身进屋默默陪伴寂静无声的郭王妃。
夜幕降落未落,从观月阁上往远处看高墙之外,不知是哪家燃放的烟火,此起彼伏的在天空中盛开。王府中的灯烛悉数点燃,从此地俯视而下,就是一条长长的火龙。郭王妃一句话也不与凝萱说,凝萱正百无聊赖的苦等着,就见火龙深处来了数道人影,打头的正是恪亲王并赵煦。
凝萱一喜,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准备去迎,只见郭王妃手中的念珠一顿。凝萱在心中莞尔,看来也未必就是真心皈依佛门,不然怎么心性还是这样不沉着?早该稳如泰山了吧!
凝萱笑着错后半步,挽住了郭王妃。郭王妃身子一僵,诧异的扫了扫胳膊上白皙而年轻充满弹性的玉手。
凝萱就是一笑:“媳妇扶着母亲过去迎公公吧。”
郭王妃沉默片刻,竟没甩儿媳妇一巴掌,只轻轻“嗯”了一声。
王府四人难得这样融洽的坐在一处吃饭,恪亲王是一家之主,做主位当之无愧,郭王妃占了对面的席位,赵煦和凝萱左右护法似的将两位长辈围了个结实。十二道热菜,三道凉菜,很快摆满了整张桌面,俱是色香味俱全,且个个都有非吃不可的深意。
凝萱冲笑槐点点头,那丫头忙从婆子手中接过早就酝酿好的老酒。凝萱亲自执壶,依次恭敬的为众人斟满。
“今儿是大年三十,咱们王府借了世子妃的福,难得这样喜庆一次。”恪亲王歉疚的看了看赵煦:“那些年本王痴迷修道,耽误了煦哥儿,这杯酒就当为父赔罪。”
赵煦慌的站起身,酒盅里的酒水泼洒了大半,赵煦脸色难堪:“父亲……你这么说岂不是羞煞儿子”
恪亲王接过了小酒壶,重新为赵煦斟满老酒:“今儿我与皇上说了,年关之后把王位传给你,世子妃是个好孩子,你们二人只要和和睦睦,万事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万岁看在我一片忠心的份儿上也不会为难你们小夫妻,将来有了子孙,只好生教养就是。”
凝萱越听不对劲儿,公公竟似托故的话语,“媳妇还盼着公公亲自教养小世子呢”
恪亲王一笑:“亲自教养是不能了,不过本王却给你们找了两个妥当的先生,一文一武,足以堪当教养赵家儿郎的重任。”
赵煦声音低沉悲切:“父亲是笃定主意要如此了?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若您只是担心陛下忌惮咱们家,儿子只辞去一切职务,也学果郡王似的,在家当个闲散的皇亲国戚,一辈子风调雨顺,万事沾不到碰不到也就罢了。”
赵煦的话中不无赌气的意思,岂知恪亲王听完大怒,呵斥道:“混账话本王已经舍弃了几十年的光阴,难道你也甘心走父亲的老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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