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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伸手熄了灯,蒋捷侧身躺在被子里,习惯地枕在一支胳膊上。黑暗中,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他睡觉认床,搬过来快一个星期,总要辗转大半夜才能睡着。这是大湖边的一座公寓的顶层的楼中楼,楼上是主卧和三间客房,外加一个小型会议室。楼下的书房边也有个小卧室,面积不大,但窗户也正对着大湖,蒋捷考虑再三,自己就选择住在这里。

自从那晚在“焚夜”的短短一面,那个叫周正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连一直和他联系的江山也没有电话。本来那股“豁出去”的决心开始慢慢动摇,他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想到将来,心还是会无缘无故地发抖。

蒋捷翻了个身,对着窗外漆黑的天。风在高空抽吼,拍在玻璃窗上,又离开,再嘶号着回来。蒋捷的眼睛终于在反反复复的风声里,渐渐不能睁开。睡眠降临的瞬间,灵魂轻飘飘,晃悠悠,在身体上逡巡了几回,飞了开去。

“你们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啊?”那是竭嘶底里的姐姐,“疯了吗?都疯了吗?”

“畜生!你这畜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变态的畜生啊!”平时最能把持自己的母亲,瞬间颠狂,巴掌劈头盖脸地扇在床上半坐的衣衫不整的少年的脸上,响亮的,一下又一下。是做梦吗?所以也不会觉得疼?林源扑上去,抓住母亲的手:“是我的错,我喝了酒,把小捷当成阿敏!怪我!”

只有爸爸在忙着拉住妈妈,回头看自己的眼神里,还带着怜悯和爱惜。蒋捷全身无力,耳边那么多的声音,很混乱,人人都在询问,都在解释,都在声嘶力竭……直到一声尖叫,蒋捷看见母亲拿着剪刀的手离自己竟然那么近……

“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蒋捷重重地喘着粗气,手摸到锁骨的上方,一个刚刚长好的伤疤,还带着肉红的颜色。那天因为有人拉著了母亲,剪刀失了准头,扎了一个小小的洞,却血流不止。

那一切就好象发生在刚才。

蒋捷赤脚走到厨房,倒了杯冷水,猛喝了两口。呼吸渐渐平静,人一清醒,就嗅到空气中飘浮的淡淡烟草味道。蒋捷并不抽烟。身后诺大的客厅里,有冷风“呼呼”地吹进来。阳台的门开了个小缝,烟味从那里散进来。周正背对着蒋捷,胳膊支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脚下零醒几个烟头。蒋捷走过去,拉开阳台的门,跟着站在外面,却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醒了?”周正转过脸来看着他,“做噩梦了?”

“嗯,你怎么知道?”

“脸上的冷汗还没干呢!”

“噢,”蒋捷伸手抹了一把,果然是湿的。

“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