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5页)
北疆的人民即便贫穷,也是有底线的。毕竟人家彪悍敢斗,地处敏感,会哭会闹有奶吃,不像大西南山沟子里没见过世面的兄弟,只会埋头苦干靠自己。过去汉人骂穷养羊的臭鞑子,如今却只能羡慕的看人家卖了羊毛卖羊肉,遭了天灾拿补助。
山前的旷野上是一群野人,真正的野人。他们身材短小,但却生得敦厚壮实,大多数人的穿着都很简陋可笑,身上的衣物仿佛就是一块完整的兽皮,毛茸茸的皮帽子纯天然的罩在圆圆的脑袋上,编成小辫的头发披散开。最让周虎赫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手里举着的武器,假如木棍算是武器的话。
因为要尊重少民的传统风俗,在边疆地区刀具枪械并不像内地那样严厉禁止,许多牧民家都备着猎枪和刀械,比如雪地车的主人就珍藏了十余件刀枪。在荒原上打只兔子都用步枪的年代里,一百多号壮汉围杀老熊竟然提着木棒,真他妈的疯狂啊!难道这帮孽障玩复古……
札兰图站在山麓前的一颗老松树下,双目满含悲哀地看着右前方围杀棕熊的族人们,低声叹息。秋天的第一场霜降后,肥美的草原被风霜染成黄色,牧场边的小河也露出了满是黑色水草的河床,凉风吹起淡淡的臭味,拂过膘满蹄清的牛马。眼看着部落今年收成不错,营帐驻地里整日充满了欢歌笑语。
然而,一切幸福都被该死的篾儿乞强盗们用马蹄长箭打碎了!每年秋天,这些北方的野人都会骑着飞马成群结队的南下劫掠,他们像是没有见过财物的恶狼,残暴的抢走牧民们手头仅有的那点财货。牛马、皮毛、盐货、女人,没有他们不要的。在一个夜晚,强盗们冲破了部落的营帐,把酣睡中的勇士杀死在帐篷里,他们四处放火,燃起一座座草堆,整个夜空都被烈火染红,妇孺们的哭喊和悲号回荡在营地上空。待到击退强盗之后,整个部落的牛马损失了一半。
在复仇的推动下,受害的七个中小部落组织了联军,与贼人战于黑马原,结果联军惨败,实力大损的部落仓皇南逃,为过冬储备的物资全部丢失,整个部落面临着饥饿的威胁,不得不在雪后出猎,为一口吃食与凶猛的棕熊舍命搏杀。
“尊贵的大祭司,巴兰蒙腾格里召唤,前往无忧的天国了。”一名男子满手鲜血,神情悲戚地对札兰图说道。
“嗨,他赛拜努(您好)。”走出山后,周虎赫很快就发现了山脚下躺着的几名伤员和老人。他缓缓地走近,山石和林木掩遮了他的身影。
“站在!你什么人?”,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男子激动地吼道,身影灵活地挡在札兰图身前。
“他赛拜努!他赛拜努!……”男子的警惕和戒备迫使周虎赫停下了脚步,他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一边高声报出警察身份。
或许是周虎赫真诚地笑容打动了两人,被保护的札兰图拉住青年男子,满是花白胡须的脸颊上带着微笑,叽里呱啦地说了一段话。
加入特警队之后,因为工作需要周虎赫接受了两年的语言训练,现在的他能够熟练地使用蒙古语官话,可以听懂六种方言,但是老人短促急昂的发音却让他皱起了眉头——这绝对不是任何一种学过的蒙古语。
“请问这是哪里,……¥#¥%&&%¥*?”既然不能用蒙古语沟通,周虎赫换用了汉语,老人迷惑的神情做出了回答,然后维吾尔语,乃至俄语、英语相继上场,中间札兰图也尝试着使用了几种语言,但都是鸡同鸭讲。语言的不通让双方瞪起了眼睛,靠着手势比划无法说清事情。
“忽……忽喇!忽喇!”青年男子忽然指着狩猎场激愤地大叫起来,脸颊扭曲。
百米之外,右眼上插着一根箭杆的棕熊发出震天的惨嚎,被鲜血染红了的熊脸狰狞无比。这头受伤的畜生全然不顾刺在身上木矛,粗壮的爪子乱舞,被击中的人喷出鲜血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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