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5页)

普鲁登斯·蕾茉蔻诺躺在喀麦隆医院的病床上,无人问津。

(拍摄:那卡·纳撒尼尔)

皮皮医生个子矮小,但看起来很结实,戴一副眼镜,显得有些严肃。他说一口流利的法文,神情中明显地流露出对当地乡下人的厌恶和轻视。他在这里辛勤工作,对我们也非常友善,却在我们面前痛斥附近像普鲁登斯这样不照顾自己又没有趁早去医院的村民。

“甚至那些住在镇上、家就在医院旁边的妇女,还是在家自己生产,”他说。他估计,大体上只有5%左右的当地妇女来医院生产。他抱怨说这里没什么医疗用品,而且该医院历年来没有人自愿献血。皮皮医生给人一种愤世嫉俗的感觉——他痛恨那些妇女,也抱怨自己被卡在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落后地区。他对于妇女的需求毫无同情心。

我们其实是无意间来到这家医院的,既然来了,就顺道进去问了一下这个地区的孕产妇医疗护理情况。在听完皮皮医生“明智”地评估该区的情况后,我们在一间闲置的病房里看到了普鲁登斯。她的家人告诉我们,她在那里已经躺了三天,没有受到任何治疗——后来皮皮医生愤慨地跟我们说,只有两天。她到医院不久,胎儿就死了,此刻胎尸正在慢慢地腐烂并毒害着普鲁登斯。

“要是院方立刻治疗,我的孩子不会死。”普鲁登斯28岁的丈夫艾兰·阿沃纳边在妻子身旁徘徊不定边愤怒地说。他是公立学校的老师,所受的教育足以让他清楚地看到妻子遭受的恶劣对待,并对此备感愤慨。“求求你,救救我太太!”他恳求道,“我的孩子已经死了,请救救我太太!”

艾兰的抗议惹怒了皮皮医生和其他医护人员,但他们还是尽量应对,在访客面前让患者死去,会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他们表示问题出在资源短缺上,而无知的村民们又不愿支付医疗费用,情况因此才会更严重了。

“在急诊案件中,病患家属通常是拒绝付钱的,”高级护士埃米利安·墨阿萨一脸不屑,看来她是个铁石心肠。“他们一转身就开溜了。”

然后皮皮医生表示,再不介入的话,普鲁登斯只剩几个小时可活了,要是他拿到剩余的80美元,就可以帮她动手术。我们当场同意支付剩余费用。接着皮皮医生又说普鲁登斯贫血,需要输血才能够撑过剖宫产手术。一名护士查了普鲁登斯的病历,说她的血型是A型Rh阳性。

尼可和摄影师那卡·纳撒尼尔互看一眼。“我是A型阳性,”尼可向那卡耳语。

“我是O型阳性——万能血型,”那卡悄声回道。我们转向皮皮医生。“要是我们献血呢?”尼可问,“我是A型阳性,他是O型阳性,这样的血能用吗?”皮皮医生耸耸肩表示可以。尼可和那卡拿出一些钱,请一名护士到镇上买来据称是全新的一次性针头,让化验室人员帮他们分别抽血。

普鲁登斯似乎没有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母亲流下了喜悦的眼泪。家人原本以为普鲁登斯的命保不住了,但现在似乎突然有了转机。艾兰坚持要我们等到手术结束再离开。“要是你们现在走,”他直截了当地说,“普鲁登斯就活不成了。”

后来,埃米利安和其他护士又开始和普鲁登斯的家人争执,想向他们敲诈更多,我们过去调停后,又支付了一些。终于,护士把血袋挂上了,尼可和那卡的血液开始一滴一滴输入普鲁登斯的血管中。她几乎是立刻活了过来,并用虚弱的声音向我们道谢。护士说普鲁登斯的手术已经安排妥当,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动静。到了晚上十点,我们问值班护士皮皮医生去哪了。

“噢,医生吗?他从后门回家了。他明天会动手术。应该吧。”看来皮皮医生和护士们决定给艾兰和普鲁登斯的家人一个教训,挫挫他们的锐气。

“但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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