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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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胡思乱想着,司机忽然伸手摸东西,大概是抄家伙吧,刘彦直警惕起来,考虑到八十年代的治安情况,他并没有携带武器,不过经雷猛训练一番,基本的杀人技巧还是掌握的。

司机摸出来的不是把手或者螺丝刀,而是一个油腻腻的铝合金饭盒。

“起这么早没吃饭吧,我带的饺子,吃两个吧。”司机将饭盒递过来。

刘彦直接了饭盒,打开,果然是饺子,他拈起一个吃了,是韭菜鸡蛋馅的,论手艺比母亲差远了。

“咋样,香吧,我媳妇包的,韭菜馅壮阳哩,这傻老娘们。”司机师傅忽然开心起来,开始唱歌:“愁啊愁,愁就白了头……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监狱的生活是多么痛苦……”

这是八十年代流行的囚歌《愁啊愁》,迟志强原唱,民间流传甚广,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刘彦直是七零后,自然并不陌生,他明白,落点基本年代差不多。

翠微山距离市区只有二十公里,当然那指的是2017年的市区,1987年的近江市还小的很,卡车也可以随意进城,司机师傅把刘彦直拉到了市内,将那十元钞票丢过来,开车一溜烟跑了。

“大哥,谢谢你的饺子。”刘彦直冲远去的卡车挥手,一回头,建于民国时期的朱雀饭店顶楼上的大钟时针正指向七点钟。

刘彦直是从驾驶室里摆着的日历牌上看到现在是1987年的,根据资料,费教授死于1988年,也就是明年,他因为得罪了单位领导,得不到住房分配,只能住在学校楼梯间里,妻儿都离他远去,自己一个人生活,酗酒喝到胃出血,由于照顾不周,死于并发症,年仅六十岁。

八十年代中期的江东大学,风景秀美,绿树成荫,操场上天之骄子们在跑步锻炼,花园里,有人在背诵单词,刘彦直发现自己的行头选错了,这年头的年轻人已经开始穿着牛仔裤、T恤衫,甚至有人在用双卡录音机放崔健的《一无所有》。

刘彦直拎着人造革提包走向教工宿舍楼,他急着把钱交给费教授,然后回二轻局宿舍的家里,看这个时代的父母。

第十一章 我是穿越者

教工宿舍楼是一栋建于六十年代的苏联式筒子楼,距今也有二十年历史了,红砖外墙上爬满了藤蔓,蓝色搪瓷标牌上的楼号是正确的,刘彦直走向一单元楼梯间,所谓楼梯间就是楼梯下面的一间逼仄狭窄的所在,仅仅能容身而已。

他敲门,没人搭理,趴在门上倾听,屋里传来如雷鼾声,这个费教授是大学里的异数,很不受领导的喜欢,学生也不爱上他的课,所以更加行事张狂,大家都觉得他在文革中受过刺激,不和他一般计较,不上班也没人管他。

估计费教授宿醉未醒,敲不开门,总不能砸进去吧,刘彦直只好在外面等候,慢慢的,一些教工家属挎着菜篮子从早市回来了,见到费教授家门口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的陌生人,都为之侧目。

“同志,你是?”终于有一位热心大婶发问。

“我是费教授的学生,从北京来看他。”刘彦直早有应对答案。

“那你等着吧,日上三竿他都不一定醒,这老头子,就是个老酒鬼。”大婶拎着买来的鲜鱼上楼去了,走到二楼忽然又探头道:“要不你去找费楠吧,她上午好像没课。”

费楠是费教授的女儿,在江东大学担任助教,已经结婚,另有住处,刘彦直打听了一番,在哲学系办公室里找到她,这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高颧骨,很刻薄的样子,乔其纱裙子下是瘦瘦的锁骨。

“怎么称呼?”费楠态度淡淡的,拿起压力热水瓶给刘彦直倒了一杯白开水。

“我叫何富民,是费教授的学生,正好出差到近江,就过来看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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