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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取瑟而歌的意思,笑道:“呵呵,这是我错了。顺口说出来,就没有想到已经由
人家说过了。”便对李冬青道:“不知要怎样个罚法?”李冬青道:“这是无心之
错,非有意犯酒令可比,罚一杯酒罢。”杨杏园道:“该罚该罚。”说着,端起一
杯酒来,一饮而尽。饮毕,又斟上一杯,然后念酒底道:“绿成荫青梅如豆。”他
交了卷,那琴声又起。这回琴按得极慢,好久还是不歇。他们传的花,由杨杏园桌
上,传到李冬青桌上,复又传回去。这时,忽然哄堂大笑,那枝梅花,由史科莲传
到杨杏园手里去的时候,外面的琴声,又停止了。何剑尘轻轻的笑着对杨杏园道:
“巧得很,这成了‘鸳鸯女三宣牙牌令啦。”杨杏园道:“这事可真巧啦,怎么又
轮到我手上来了。”他心里想,怕有弊,冷不防,他离席走到客厅门口去,只见由
窗户下,走开一个老妈子,还没有去远。小麟儿坐在风琴边下,看他来了,扯腿就
跑。这不用说,显然有毛病了。杨杏园笑着回席说道:“我幸而发觉得早,我若是
老不过问,也许还要轮个第四次第五次呢。”李老太太笑问道:“怎么样?小麟儿
捣鬼吗?”杨杏园道:“叫他进来问一问,就明白了。”说时,小麟儿挨着门走进
来了。左手的一个手指,塞在嘴里,右手指着杨杏园点了几点头说道:“我和先生
闹着玩呢。”大家看见他那副神情,也都笑了。说道:“小孩儿到底不会作贼,干
吗要跑?”李冬青道:“酒令不分亲疏,小麟儿作事不规矩,也应该罚。”小麟儿
是不怕他姐姐的,笑道:“罚,打我吗?”李冬青道:“打是不打,人要受罚,都
是喝一杯酒。你喝不了一杯酒,罚你喝一杯开水罢。”小麟儿道:“不,反正罚我
吃一样,就罚我一个梨罢。”这一句话,说得大家又笑起来。
他们这一席酒,一直吃到点灯的时候方才散席。所有的小姐们,都要洗脸梳头,
一齐都拥到上面房间来,李冬青的梳头桌上,摆着玉容霜雪花粉之类。一个个洗过
脸,都蹲着半截身子,对着镜子擦粉。临到了梅双修用手指头将玉容霜挑了一点在
手心里,就着鼻子尖上闻了一闻,笑道:“密斯李用这个粗东西。”李冬青正在中
间屋子里,陪着众人说话呢,便问道:“什么东西粗了?”梅双修道:“你这玻璃
瓶子里,是什么粉膏?”李冬青笑道:“这个你还嫌粗吗?这是去年年冬,人家送
我的。我平常就用一点雪花膏,润润皮肤。解了冻,我就不用了,所以还搁在这儿。
这是上海带来的玉容霜,不算差呀。”余瑞香道:“是的,这种东西不能用,擦在
脸上,只要一干,它就会起一层粉霜。北京交民洋行里,有一种巴黎来的粉膏,很
好,擦在脸上,又香又白,一点痕迹没有。”梅双修伸着两只雪白的巴掌,轻轻的
扑着她的两腮,笑了出来。便问道:“什么价钱?”余瑞香道:“那不一定,是按
着法国佛郎算的。佛郎涨价就贵些,佛郎跌价,就便宜些。”梅双修道:“买多少
佛郎一瓶呢?”余瑞香道:“好些的,值六十多个佛郎。”李冬青道:“六十多个
佛郎!不是我说一句小器的话,用这种化装品,好似多做两件好衣服。”江止波笑
道:“密斯李,你这句话还不彻底,衣服只要齐整洁净就得了,又何必穿好的。固
然,美的观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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