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马利才把罗伦斯送走。

她拍拍手过来,净在碟子上挑草莓吃。

瞿太太笑说:“把她宠坏了,见不得人。”

马利只是笑。

这个女孩子一脸的幸福满足像是要滴出来似的。

编姐轻轻说:“谁说世上没有快乐的人?哪个诗人或哲学家再发牢骚的话,就介绍程马利给他。”

“真漂亮,”我说,“马利真好看。”

瞿太太说:“哪里哪里。”

因为在马利身上找不到意犹未足的怨怼,她眉梢眼角是开朗的、快乐的。

所以马利是我们见过最美的女孩子。

饭后我们要告辞,被马利留住。

她把我们拉到房内,可怜的石奇一整个晚上变为陪伯母谈话的配角。

马利问我们:“那个人是谁?”

我微笑:“你说石奇吗?”难道终于对他有兴趣了?

“好奇怪的一个人,头发故意梳几绺下来,垂在额角上,剪个时髦的式样,但只具形式,没有神髓,还有那身白衣白裤,哗,就差一顶水手帽——”她笑得弯下腰去。

我与编姐再一次面面相觑。

我有点气馁,觉得凄凉,怎么搞的,现在时代究竟进步到什么地步了?为什么我们颇认为新奇美观的事物,马利这女孩子会觉得老土与可笑之至?

我们的生活是否太舒适,因循之极,已与时代脱节?

我真得好好投人社会,做一点事才行,否则这样春花秋月,怎生得老?

我默默无话可说。

马利反问:“你不觉他滑稽?”

我连忙说:“别在他面前说。”否则他真会服毒。

马利微笑:“梁阿姨徐阿姨,你们说,罗伦斯是否比他好得多?”

恋爱中人都是这样,希望别人赞他的爱人,比听人赞他自己还高兴呢。

我很识相,立刻说:“当然,马利,罗伦斯很配你。”

她很得意,仰仰精致的下巴。

马利运气好,爱上她应当爱的人,只为这一次,我原谅了月下老人,他终于做了件好事。他所办的其他个案,惨不忍睹。

我取笑马利,“真看不得你这么快乐,照情理说,你应当凄惨地寄人篱下,悲苦地做一个失去母爱的小孩才是。”

马利笑着耸耸肩。

如果弄得不好,她爱的不是罗伦斯而是石奇,也有得苦头吃。偏偏她能够趋吉避凶,不可思议。

我们还有什么话说呢。

“马利,我们祝你幸福。”

马利有信心地笑:“那是一定的。”

编姐说:“好极了,别忘记保持联络。”

我们三双手握在一起,马利喜欢我们,正如我们喜欢她一样。

她送我们出客厅。

瞿太太倒是很欣赏石奇,频频说:“原来越是大明星,越没有架子,现在我懂得了。”

我们告辞。

归途中我与编姐大大地抒发了感叹:包括:“在那样的青春之下,怎能不低头”、“马利这一生大概还没有伤过心”、“姚晶让女儿住在瞿家,再正确没有”。“幸福没有标准,当事人觉得好就是好”……

石奇没了声音。

我转头看看他,他正在低目沉思,不知想什么。

我问他:“闷?”

他不回答。

“老闹着要见马利,见过之后,印象如何?”

他“哼”一声。

我觉得好笑。我说:“跟姚晶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还不满意?”

“有什么用?根本没有灵魂,如一个照姚晶外型做的塑胶娃娃。”他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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