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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计?再说,“红烧巴棱子”这道菜还得她来做。
自己男人年前就和欧阳东说好,大年初二来这边过年,专一吃她家乡名菜——巴棱子。结婚快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叶强对人这么热情的,寒冬腊月天,瘸着一条腿,一步一拐地从省城跑她家乡,再雇车把那几斤欢蹦乱跳的小鱼拉回来。她也比画着问自己的丈夫,就为了一顿饭,那样攒劲至于么,抱着热茶杯吸溜的丈夫只把眼睛一楞,挑着眉说一句:“你知道个屁。”吓得她再不敢“言声”。
游丽红家是农村的,五岁时发高烧,也不知怎的,烧退了,她也就成了哑巴,父母为这事东求医西求医,把个家底折腾去一大半,到底也没治好她的毛病。她虽然哑了不能进学校读书识字,到底能在家里里外外帮忙,可到十七八岁该说婆家时,不能说话就又是老大一个碍事的麻烦,连着说了好几个人家,人家一听她是哑巴,就摇头推掉。幸而那年叶强一个远房姐姐到村子里搞调研,就住在他们家,一来二去熟络了,听她父母摆谈上这伤心事,便起心说合她和叶强。起初她还不很愿意,毕竟叶强要大她八岁。可后来进城看看叶强的人,除了一条腿瘸之外倒没什么别的不好,人本分实忱,又是一个公家人,听说以前还为国家做出过贡献,腿瘸也是工伤……
省城住了几天,她和她妈一商量,也就应了这婚事。那时节她再不想自打结婚起,这个家的日子就越来越艰难,自己不识字没文化又是哑巴,连个工作都寻不到,有了女儿一家人更是过的苦巴巴日子,虽然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可丈夫先是戒烟后是戒酒,逢年过节都要挤出一点钱去单位领导送礼,生怕下岗下到自己头上……现在想想,那几年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煎熬过来的。
两个月前丈夫就频繁地去外地,起初她还忧心忡忡,怀疑丈夫是起了外心,直到一天晚上丈夫风尘仆仆地回家,进门就搂着自己,狠狠在自己脸上亲一口,倒让她在女儿面前闹了个大红脸,就见丈夫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在她眼前晃晃,“啪”地拍在桌上,“这下好了,打今儿个起,你们娘俩再不用愁了!”说着就一脸的笑。
她知道那是一张存折。她打开那折子看时,那上面的数字晃得她头晕目眩,我的妈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整整四个零啊,零前面还有个数字,“18”。
十八万!人民币十八万!
第七章 路(四)
正月初七那天下午,刘源的七色草茶楼早早就烟雾缭绕人头涌动,四点钟有场“萌芽杯”足球义赛,对阵的双方一个是刚刚升入甲A的本城顺烟,一个是去年足协杯上最黑的黑马莆阳陶然,省城三家发行量最大的报纸给这场比赛定义为“第三次德比”。德比,多么牛皮烘烘的字眼,不过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哩?许多真球迷、准球迷和假球迷都闹不清楚,有一点是倒是谁都明白,这是新年第一场正式的足球赛,谁都期待着两支球队能给大家带来报纸上说的“足球盛宴”,好些人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紧张和激动。
茶楼宽阔的大厅里,所有的藤编沙发都朝着一个方向,那里摆放着一个投影电视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让人恶心的电视连续剧,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女演员正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没人去关心电视里到底放着什么,现在离比赛开场还有半个多小时,客人们嗑着瓜子品着香茶,忽而就伸长脖子呼朋唤友,时不时还和身旁的人议论几句,交换着各种足球消息,当然,与顺烟和陶然这两支本省籍球队有关的消息占大多数。
“怎么刘胖子还不来?”一个戴一副金丝眼镜的家伙伸手拉住在人缝里挤来穿去续热水的服务员,很不满意地问道,他的责问引起更多顾客的共鸣。“快去叫你们老板出来,比赛这就要开哨了,我们还要下注的。”女服务员惊慌地躲闪一下,幸好她手里的茶瓶盖子旋得挺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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