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5页)
表情略显无奈的老账房暗叹了口气。“大少爷何必为难小老儿,我也是捧人饭碗的,总不好阳奉阴违给你方便,要是其它人有样学样,这府里岂不是要乱了?”
李氏家族旁支甚繁,堂、表兄弟少说一、二十名,若人人都偷懒不做事,心存惰意,那李家家业哪能兴旺,少不得坐吃山空,由富而贫。
“少啰唆,我要你给钱就给钱,不要搬出一堆大道理来烦我,先拿个一千两来花花。”他摆明着要钱,不容拒绝。
“请大少爷见谅,恕难从命。”人无羞耻,神佛难救。
寻常人家的月银最多不过三、五两,他一个月月银五百两仍不敷使用,月不过半便手头紧,闹银荒,谁供得起这般奢靡?
若非生对了好人家,以他撒钱的方式,早就一穷二白了,哪还能锦衣玉食,为了银两用度大呼小叫,不把银子当银子看。同样是李家子孙,为何有这么大的差别,大少爷若有二少爷十分之一的勤奋和上进,老爷临终前怎会对他彻底失望,仅留薄产供他维持生计。
请求一再遭拒,好面子的李承恩恼羞成怒。“好呀!李忠,你给本少爷记着,哪天我得势了,第一个打断的就是你的狗腿。”
一说完,他气得拂袖而去,临去前再度一掌扫落黄梨木方桌上的笔砚纸张。
但是他怎么可能说不气就不气,一想到连个奴才都能欺他,那满肚子的怒火越烧越旺,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烧出个洞。
于是他火大地拎了坛酒到爱妾艳娘房中,借着美人、美酒来消消心中怨气。
黄酒一下肚,平时堆积如山的不甘心直往脑壳冲,他越喝越觉得窝囊,忍不住高声辱骂早已入土的老父,怨他不公。
就在他颇有酒意之际,一只粗黝的大掌伸了过来,抢走了他手中的杯子,仰头一灌。
“你……你也看……看不起我,抢我的酒喝……”好呀!他是世上最没用的男人,谁都能趁机踩他两脚。
“非也非也,酒入愁肠愁更愁,有什么伤心事非得借酒浇愁不可?我兴致好,陪你喝一杯。”
“你懂什么,我堂堂李家大少爷居然还得看人脸色过日子,这世上还有没有公理呀!”他不信他一辈子没出息,只能像个虫子任人践踏。
阴沉内敛的游镇德佯装为他抱屈,假意安抚。“看开点,别把事儿都往肚里吞,你虽是大少爷没错,可是人家投对了胎,嫡生正统,你想争也争不过啊。”
庶生子女向来没什么地位,甚至是入不了族谱,尤其是出自不受宠的小妾肚皮,处境更为艰难,想要有出头天的一天,恐怕是难上加难。
除非是机缘加上运气,还有人为的推波助澜。
“谁说我争不过命,老天爷对不起我,我就要和礼拚一拚,不到盖棺论定,谁能一定输赢!”他说得豪气万丈,彷佛双臂能顶天。
“说得好,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游镇德一饮入喉,不失豪爽。
有所图谋的他表现得好像和李承恩剖心置腹,肝胆相照的样子,那口酒喝得毫不含糊。
“我是李家的长子、长孙,李家的财产有一半该是我的,我爹偏心,所有的家产全给了李承泽那小子,他何德何能呀!凭什么堂而皇之地把我那一份也拿走,我、我不服气……”
酒一入肠,胆子也变大了,打小遭到忽视的李承恩借着三分酒意,滔滔不绝地说出心中的不满,一声高过一声的语调满是怨怼和愤意。
说他醉了嘛,却眼神清明地不像醉酒之人。
可若不醉,有些话是不会在清醒时说出口,他把自己的待遇怪罪于死去的老父,气恼异母手足的得天独宠,受尽恩泽,却丝毫不曾反省虚活了二十六个年头,他到底为了这个家做了什么。
吃喝嫖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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