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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之时,店里的伙计已把酒菜都端了上来。范横起身按着祁寒的肩膀,让他坐下,又替他满斟了一碗酒,递到他面前道:“你也不要担心,苏大姑娘必会再回来的,难道她真得能舍下我们这帮兄弟不成?先饮了这杯酒,将这事先放在一边。”
第十五章 忆为梅花醉不醒。断桥流水去无声。…
祁寒接过碗来,看着那酒,想起当日在震源镖局中,苏蕙嘱咐他不可饮酒动气,以免血行加速的话来。心中酸楚难当,暗道:早知如此,当日便不该将这身上的毒解去,就是做了野鬼,也比今日这孤魂要强。只可惜那毒已解掉,若不解掉,只将这碗酒喝下去,血行加速便中毒身亡,一了百了,岂不干净!
想到此处,把碗放在嘴边,两口便将那碗酒喝了干净。那酒性子也颇烈,祁寒喝在肚子,却觉这和心中的难受比起来,却已轻得多了。
范横见他喝得痛快,一挑拇指,道:“好汉子!我却还不知你有这好本事。”说着也不谦让,拿起自己那碗酒,一饮而尽。二人就这般,你一碗,我一碗,小半会儿工夫就在一桌上就堆起了两摞空酒碗。范横眯着眼睛笑道:“好……好……好……喝我比谁能喝是吗?我来数……”说着便去数自己面前的那摞碗,“一、二、三、五、三、九……”却怎么也数不清楚。
祁寒只自顾一碗一碗喝下去。只是这些碗酒下去,非但没有将那难受浇灭,反倒似火上添油一般,由心中却蔓延到全身,整个身体都象被那难受蚀空了一般。喝着喝着,祁寒便以为自己在震源镖局中:这便是她的喜酒了。我便多喝些,多喝些,她便看不出我难受。她看不出我难受,她便高兴。她高兴,我便高兴。是啊,我高兴。
想到这儿,祁寒大喊道:“我高兴!”这一声将店里的伙计客人都吓了一跳,范横却笑了起来,道:“你……高兴!你……高兴什么呢?”
祁寒猛一怔,道:是啊,我高兴什么呢?”范横说完那话,将身子往桌上一趴,便不动了。祁寒大声笑道:“你醉了——我没醉——谁说我不会喝酒——我会喝——我高兴!”
说罢,站起身来摇摇晃晃便往外走。店里的伙计见他这模样谁敢拦他。又都认识范横,不怕没有人付酒钱,便随他去了。
祁寒一人到了外面,也不骑马,便径自往前走去。他本不识路,见着有可走之处便走,一路上,时而哭,时而笑,时而长声放歌,时而仰天狂啸,却也不管旁人的眼光如何。且不说路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便是他自己也以为自己疯掉了。
这一路走去,也不晓得走了多远,竟到了一片芦苇丛边,那片芦苇足有一人多高,放眼望去,不见边际。祁寒想也未想,便走了进去,在芦苇丛中乱闯了半天,突听见有水声,分开一丛芦苇,便见眼前浩浩荡荡一条大江,江面极阔,白浪翻滚,向东而去。却原来已到了长江边上了。
祁寒乍见到这滔滔江水,心中反清醒了一些,忽想到自己到南京来,本以为可以洗尽冤屈,却没料到竟会是这种情形。恰似是一路而来,到了这长江边上,便再也无路可进一样了。想到此处,悲从中来,便待放声一哭,忽又想到哭有何益,就是将一身都化做泪水,与眼前这江水比起来,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如此一想,便盯着那江水,心道,我却不再哭了,只以这江水做我的泪水便是。盯着看了许久,祁寒渐觉头昏眼花,那酒劲也终于涌了上来。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醉倒在地。
待祁寒睁开眼来,见天光已暗,天上繁星正明,忽觉得身上透凉,再一看,却是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原来那江水不知何时涨了上来,将他原来躺着的地方都淹去了半边。祁寒稍微动了一下,便觉头痛欲裂,肚中作呕,四肢也酸软得紧。他心道:这便是醉酒吗?却也不过如此。
第十五章 忆为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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