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第2/4页)

吕熠与莫钟书同一条船上相处三年多,回国后又指使人把莫钟书的老底查了个透,包括他小时候给姨娘的菜里下尿,在书院里借着打赌逼谢一鸣脱光裤子游街这些小事都没放过,对他的人品还是了解的。说他傲慢不把官员放在眼里,吕熠会相信;说他下套作弄别的商人,吕熠也会相信;但要说他欺行霸市鱼肉百姓,那简直就是侮辱吕熠的眼力了。

至于那几个老太监,吕熠也心中有数,他身边的奴才就没有几个不仗势欺人的,但分寸都拿捏得很好,不然他也不会放心把王长贵派到江南去管理玻璃工场。

谢一鸣以为他身居九重不能尽知天下事便恶意欺瞒,这等于又给吕熠的心火上浇了一勺油,恨不得马上就把他抓来砍头。只是他虽贵为天子,也不能无故杀人,而且谢一鸣那份折子已经引起几位内阁辅臣的注意,吕熠只得派个钦差去松江“调查”,把王长贵调回京城来,又给莫钟书制造子虚乌有的功劳赏个爵位让别人动不了他。

吕熠以为莫钟书不懂政治才会不满他对于谢一鸣的处理,所以负气带着孩子出洋去。

其实莫钟书完全理解他的苦衷。一个想做千古明君的皇帝,并不能为所欲为。不然吕熠就不需要依靠玻璃工场的盈利来生活,皇帝要花钱直接向国库伸手就行了。再说,他和谢一鸣之间并没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他很高兴看到谢一鸣碰壁受挫。但没到要人家死无全尸的地步。

莫钟书这回出海,只单纯地想要让家人开心一下。当他对他们说出要带他们出海的决定后,不但两个孩子欢呼雀跃,就连老太太和潘慧言都有几分兴奋,这两个女人都不是毫无见识的后院女流,明知谢一鸣玩不出多大的花样,根本就不担心一家大小的安危,但她们早就盼着有机会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一听说要出海,就忙不迭地开始收拾行李。

钦差传旨。压住了谢一鸣,但改变不了这一家人的出行计划。莫钟书一到,船就离开了码头。

李长义今天下午才让人把船上的货物卸光,这会儿是专程为他们一家开的船。倒是方便了两个孩子,在船上你追我赶东奔西跑。莫云逍还好。在家时就不怎么受拘束,爱怎么玩都可以。莫云遥平日却是天天要背《论语》的,这时候简直就是一匹脱缰了的野马。

潘慧言这是第一次上海船,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拘谨地站在船尾,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许多跑海的人都说女人上船是不吉利的,尤其是不许到船头去。潘慧言不信这个邪,但她也不敢随意走动,生怕有个意外会被责怪。就连老太太也只小心翼翼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向外张望。

莫钟书觉得好笑,一手一个地把她们拖到船头,道:“风平浪静的时候,船头的位置才是最舒服的。视野也开阔。”他把老太太扶到甲板上的椅子里,又把妻子也按下去,“你怕什么?李记船队的每一条船都习惯了他们东家太太的晦气,不会再对莫太太的晦气有什么反应了。”

话音刚落,潘慧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这是在笑话我还是笑话弟妹啊?”

莫钟书也笑着答:“大嫂来得正好,我就把祖母和媳妇都托给大嫂照顾了。”

“去吧,你大哥已经叫人准备好酒菜了,正在找你呢。”

李长义的妻子乔氏是个奇人,经常跟着丈夫乘船出海,不管别人说什么,她总是坚持与丈夫同出共进。许多人提起她都带着贬斥之意,莫钟书却对她特立独行的品性很是推崇,甚至因此怀疑她是否也和自己一般是个“怪胎”,因为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太过稀有罕见,不过接触多几次之后就发觉她很正常,只不过是比常人更有主见并敢于坚持而已。但这个发现让他更加欣赏这位大嫂,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帮助李长义统领好乌托岛。

乔氏是个很热情的主人,对第一次出海的老太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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