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页)
去了厨房。她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煲好了那汤,又用一只细瓷碗盛好给神父端了过去,眼见神父喝完了才离开。
说来奇怪,神父那晚竟然又安稳睡去。星晴于是爽快地说以后每天下午都去给他煲汤,神父想要推辞,星晴却又像上次一样挑眉说:“如果不让我去就是嫌弃我。”神父只得应允。
就这样走动了几次之后,他渐渐了解了这女子的一些事情——不同于他在团契和告解室里了解到的事情。当然,并非他想要了解,而是星晴主动告诉他的。他觉得她兴许是把他的家当作了一个告解的场合,然而不同于教堂的是,她在这里时,不必因为心怀畏惧而处处认罪忏悔,她可以用一种更加琐碎和真实的方式讲述自己的故事。在这些故事里,“我”第一次排在了“主”的前面。
一开始,她总是说起自己夭折的孩子,她讲自己二十岁时如何意外怀孕,如何被那个男人抛弃,又如果在挣扎之下生下了那孩子,最后那孩子却因一次肺结核感染而死去。她在讲这些时眉宇间总是浮着一层淡淡的悲伤和悔恨,这使她又将与那孩子在天堂重逢的希望寄托在天主身上。
后来,她也慢慢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她说自己出生于一个贫穷的家庭,父亲早丧,母亲是个严肃而神经质的主妇,哥哥性格冷酷阴鸷,中学毕业之后去读了一个学费昂贵的技术学校,她于是被迫早早地辍学打工以补贴家用。十五六岁时,她几乎做过所有报酬低廉的体力劳动,每次用泡肿的双手洗着餐厅里那些仿佛永远都洗不完的盘子时,她心中都会觉得苦闷极了。而她唯一的一点慰藉,是一双红舞鞋——她下夜班经过那条商业街时,总会在亮着灯的玻璃橱窗里看见它们。她每天晚上都会站在那个橱窗前面看一会儿,每当看着那对漂亮精致的系带皮鞋时,她心中都会充满短暂的希望,甚至想象自己有一天说不定也能实现那个因贫穷而放弃的舞蹈家的梦想。然而,那双鞋子却在两个月之后被买走了,橱窗里换了一对华丽的金色高跟鞋。她看着那双陌生的鞋子,忍不住蹲在窗下哭了起来。
那天她说到这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起脸来看着神父说:“神父,你有没有在某个时刻觉得自己的人生再也不会好起来了,我那天晚上就是这种感觉。”
神父没有回答,她于是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之后我颓靡了整整一个礼拜,某天晚上,我下班后心血来潮地去一个商场花光了所有的薪水,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好像一下子被填满了。然而走出商场时,我却感到更深的沮丧和绝望。我忽然发现自己无家可归了——我不能回自己的家,否则妈妈一定会因为我花掉了一家人的面包钱而将我痛打一顿;也没有任何一个陌生人可以带我回家,他们看上去是那么匆忙,甚至都不愿意停下来看我一眼。于是我终于明白过来,我已经被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彻底抛弃了。我失魂落魄地走到一座路灯下,倚着灯柱坐了很久。后来,那条街道渐渐变得冷清了,一个中年男人忽然朝我走了过来。他先是站在我面前像是看流浪狗一样地看了我一会儿,而后又蹲下身来,小声地问我要不要跟他去一个地方。不知为什么,我马上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大概我骨子里天生就有做妓|女的基因也说不定。我只想了大约五秒钟就跟他走了。
那天晚上,我失去了自己的童贞,换来的是比我上整整一周的夜班赚来的钱还要多的一笔报酬。因而那天早上我在酒店醒来时并没有感到多么羞耻和懊悔,心里反倒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也有这种可以轻松赚钱的方式啊。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在街上做援|交了。我从不缺少客人,因为总有那么些老男人迷恋我年幼柔软的身体。
就这么做了一个月之后,我竟然攒下了一大笔钱。我用这些钱中的一部分买了自己喜欢的衣服、首饰、化妆品,还买了一双跟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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