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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去哪兒你不用管了,」李延時看著袁婭,聲音很平靜,「我會搬出去,也不會再用的你資源和錢,北航的招生還沒結束,我不去當兵了,開民航也沒什麼。」

男生說這話時語調沒什麼起伏,和剛剛情緒激動的那幾句不同,像只是在通知她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

袁婭搭在膝蓋的手,蜷了下手指。

忽然想起,自己只知道李延時想當兵,卻從來沒想過他也是真的喜歡飛機。

半個小時前,李延時剛坐上車,顏可幾個人反應過來,也打了車跟過來,此時就站在李延時家的院裡面。

李延時剛進來時,沒把門關緊,門敞著一半,足以讓外面的人聽到裡面在吵什麼。

文童眼裡噙著淚,幾次三番想衝進去,都被文越攔住了。

她撥開文越的手,抬頭看他,顫著聲音:「為什麼要這樣,他們明明考上了,我們聲聲」

文童硬咽著:「聲聲她那麼難,錯過了那麼多機會,卻還是考上了,他們考上了的呀,為什麼就上不了了。」

袁婭在學校的事情上鬆了口,在聞聲的事情上卻沒有。

李延時收拾東西離開家之前,最後問了袁婭一次,聞聲究竟去了哪兒,袁婭說不知道。

李延時也沒抱希望她會告訴自己。

從記事到現在,他還沒見過袁婭在自己認準了的事情上妥協的。

他想盡了各種辦法,想從袁婭身邊的人入手,但大概是知道這事的人很少,又守口如瓶,李延時花了兩周的時間,卻還是沒得到任何消息。

體檢沒通過,航校果然沒有錄取他。

李延時參加了北航的補錄,好在他的成績實在夠高,唯一一個補錄名額要了他。

不過就算不錄也沒什麼,他做了幾手準備,這麼高的分數拿到哪裡都有學校上。

沒想到最後一刻,是他這三年的努力給了他自己最後的機會。

李延時從家裡搬出來住在了曹林那兒,後來問溫九儒要了他一個公寓的鑰匙,收拾東西直接住了進去。

從小連往洗衣機里放衣服這種事都沒做過的人,竟然真的打定主意,要真的開始自己生活。

不過李延時說是脫離家裡,其實也就是脫離袁婭而已,李軍手裡的各種房產債券,還是能保他做原來的那個大少爺。

八月初的時候李延時再一次飛到國外,陪李軍渡過了生命中的最後半個月。

胰腺癌晚期,發展的很快,無論是多貴的藥都再也吊不住他的命。

袁婭中間來過一次,李延時藉口出去買東西,直到袁婭走了才回來。

李延時陪李軍在花園裡曬太陽的時候問他,說他在醫院裡這個樣子,袁婭仍舊在外面忙,他真的一點埋怨她的想法都沒有嗎。

李軍說剛開始有,後來發現怎麼都改變不了她,就算了。

因為癌細胞的擴散,李軍說這話的時候氣都有些喘不勻,但他眯著眼睛,頂著午後的陽光笑呵呵的,聊起袁婭時無奈地笑了兩聲,倒是沒怪她的意思,仿佛袁婭還是那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師妹,那個需要自己為她遮風擋雨的小姑娘。

一周後的凌晨,李軍病危,李延時在搶救室門口給袁婭打了最後一個電話。

沒有任何寒暄和別的套話,李延時在電話里很簡短地說李軍不行了,讓她來看看。

袁婭貌似在機場,從聽筒還能聽到機場的語音播報。

袁婭解釋說有一個很重要的合作要談,很大的生意,談成了關乎到公司在整個日本市場的占有率。

她話沒說完就被李延時打斷。

李延時問她到底來不來。

袁婭靜了一瞬,說自己不是醫生,去了對李軍的搶救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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