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5页)

则一人手持一把木杈,翻腾着刚刚碾过的麦秸。

两家麦场之间,仅有三尺多宽的分界线。陈大虬赶着骡子碾压场边上的麦子时,半边碌碡压到了两场之间的界线上。压“界线”并没有压着天欢家的麦子,然而天欢却惊惊乍乍地像蝎子把●蜇了一样,开口便骂:“哎呀!哪里来的野种?狗日的蝗虫吃过交界了嘛!就说那骡子的眼瞎了,难道骚叫驴的眼也瞎了么?”

陈大虬仍然只用眼睛把天欢扫了扫,紧闭双唇,没有言语。他赶着骡子,尽量把圈转得小一点,不再朝场沿儿上绕。

天欢却把牛和碌碡都停在交界处,等着陈大虬再度转过来。

大虬看见了天欢的动静也看出了他的意图,可他却没有止步,依旧坦坦然然地迎了上来。他一直是主张忍让的,可再怎么忍让总不能不碾场不打麦子呀!而且他也不想退缩了。他知道退缩其实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对方存了歹毒心肠要“搜事”,那么无论你怎样退让,那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要发生。既然一场恶斗不可避免,迟来还不如早来的好。大虬不想惹事,但事来了也绝不怕事。

他平静地吆着青骡子朝天欢这边走了过来。

当青骡的身子刚刚从黄牛的身边擦过时,叭地一声脆响,天欢的鞭梢扫过来,大虬头上的草帽被扫到了地上。大虬喝住青骡,扭头质问:“天欢你想弄啥?”

“想弄啥?我想教训教训骚驴!”

“谁是骚驴?”

“谁的垂子在腰里缠了八圈,从山东日到碧竹寨来的,谁就是骚驴!”

陈大虬一声冷笑:“那是人家的本事。有的骚猪倒是能缠十圈,可就是连边儿都沾不上。他气死也是白气!”

天欢不再用嘴说话,而是用鞭子。他又一鞭子扫过来,正打在大虬的头上和脸上。大虬的青头皮和黑红脸上,立即现出了一道渗血的印痕。

这一鞭子顿时把大虬的一腔热血抽出了熊熊的火焰。他愤怒地喊道:“冯天欢,你狗日的不要欺人太甚了!”顺手也是一鞭子。随着鞭子的脆响,天欢发出了“啊呀”一声惨叫。再看脸上,也是一道红红的血印。

冯成海见大虬还了手,立即高声叫喊:“天喜,还不上手?狗日的野秧子要翻天了!给我打!今日不给这‘没王的蜂’教一回乖,狗日的不知道马王爷是四只眼!” 。。

第08章 冯成海竹寨播谣言 陈大虬麦场溅热血(10)

嘴里骂着,父子俩手持木杈冲了过来。三个人一拥而上,杈把鞭子乱抽乱打,打得场上的麦草乱飞乱扬。陈大虬虽然强壮,但他手里仅有的防身武器就是那根赶骡子的鞭子。起初他抡着鞭子想要抽身走开,可是鞭子很快就跟天欢的鞭子缠在了一起,在撕扯鞭子的当口,那父子三人全都逼到了他的身边。天欢天喜都是莽莽牛犊一般的小伙,冯成海四十多岁,也正在‘如狼似虎’的年龄上,既能踢又能打。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只手”。陈大虬在六只手的撕抓下,不一会儿就被窝倒了。冯成海和他的两个儿子对大虬用拳头砸,使脚尖踢,拿杈把、杈头没鼻子没脸地在大虬身上乱砸乱戳。大虬在麦场上翻滚着,白亮亮的麦草被踢打得四处飞扬。青骡和黄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明其妙地瞪大两眼,看着这几个雄性的人类在残酷厮杀。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口,更何况陈大虬并不是兔子。学过几年武功此刻急了眼的陈大虬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个猛翻身,很利落地把压在他身上的天欢天喜全掀翻在地,他手撑着天喜的身子腾地一下站起来,顾不上擦正从鼻子和嘴里流淌的鲜血,夺过冯成海手里正在挥动的木杈,迎面狠狠就是一拳头。这一拳打得十分有力,只听得冯成海“哎呀妈呀”一声叫,嘴里登时也涌出了血。他噗地朝外一吐,竟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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