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5页)

是一点不留情。人走了三年,留在自己孩子身上的后遗症,恐怕是要持续一辈子了。

佟西言下班之前给梁院长打电话,问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梁院长说停车场等吧。结果上车第一句话就是问:“肿瘤科这么空?怎么你天天都能准时下班?”

佟西言微笑说:“难道您不应该夸我们办事效率高吗?”

梁院长挑了一下眉不予评价,手肘撑在车窗边,迎着晚风看一路街景。

佟西言边开车边扭头看他的侧面。老院长去世三年了,他几乎一点儿没有胖回来过,倒是脾气越来越让人吃不消了。

他叫他:“院长?”

一个头也不回就说:“跟你说了叫我梁悦。”

佟西言说:“我怕叫习惯了会当众叫出来,那多没样子。”

“迂腐!”

佟西言丝毫不介意这不客气的评价,他心里疼他,像疼自己的家人。梁宰平的去世对他而言是灭顶的打击,这几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全院上下都看在眼里,谁都不会去苛责他的严厉暴躁。

一路上梁悦打了个电话,佟西言接了个电话。梁悦的电话是打给家里保姆的,说是不回去吃饭了,不用等了。佟西言的电话自然是刑墨雷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敷衍了几句就要挂,那头不乐意了,说你不是背着我偷人呢吧?

佟西言说,是啊。

刑墨雷严肃的不能再严肃了,说你别拿这事儿跟我开玩笑。

佟西言说你偷了大半辈子,我偷一个怎么了?

说完当即挂了电话。

梁悦似有似无的笑,说:“不错嘛,驭夫有术啊。”

佟西言说:“劳驾你讲话考虑身份,院长先生!”

这称谓成功让梁悦隐了笑容。佟西言后悔不已。

梁家保姆在六点半给已过世的梁先生上了一柱香,仔仔细细擦了香炉周围的灰尘,冲着遗照合掌默念:先生您在天之灵要保佑小悦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啊。

才念这一句,就听见客厅大门响,小主子回来了。

她说:“回来啦,来,给你爸爸上个香。”

梁悦没作声,走到厨房去倒了一杯水,见保姆还看着他,便说:“你天天给他上香他消受得过来吗?”

保姆默不作声,把香炉摆正了,又合了合掌,才问:“累了吧?我去放洗澡水。”

梁悦阻止:“我自己来。你忙你的。”

保姆像是叹息般自言自语:“我一个人,还能忙点儿啥……”念着念着还是上楼去了。

梁悦喝完水,走近了看父亲的遗照,黑白照片上的梁宰平不过三十几岁,脸上修饰的不见一丝皱纹,连笑容都那么安祥纯净,没有痛苦,好像随时都会开口叫他,宝宝,宝宝。

他应了一声:“爸爸。”

客厅因此更显安静,几乎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

人死万事空。三年的时间,足够他学会接受一切。

睡觉以前保姆敲门来看小主人,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隔着被子捏他的小腿肚,她像祖母一样沉默而和蔼。

两个人有聊没聊的唠些家常,每天的习惯。

“阿姨,这周末我要出趟差,体检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直接去院办找小宋,不要偷懒。”

“不是两三个月以前才检查过吗?”

“你这个年纪还是警惕一点好。你的血压本来就已经临界了,按说是要一个礼拜量一次的。干脆下礼拜我带个血压计回来,你自己在家量吧。”

“年纪大了,不用这么费事,横竖都是要走的。”

梁悦放下文件夹看她,在他的记忆力,她似乎是在这两年突然老去的,毕竟是年逾古稀了,以前她总是很精神很硬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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