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3/4页)
话,您什么也不敢回答我,还说,您没认出我来。这时他又跑来跑去,一直捶打自己的胸膛,大发脾气,又跑来跑去,等到向他报告,说您来了,他说,喂,你到隔板后面去,暂时坐在那儿,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动,还亲自给我端来一把椅子,把我锁在里面;他说,也许我还要找你。等到带来了尼古拉,您走了以后,他把我也放了,他说:我还需要你,还要问你……”
“他当着你的面审问尼古拉了?”
“放您走了以后,立刻也放我走了,在那以后才开始审问尼古拉。”
那个小市民住了口,突然又一躬到地,手指碰到了地板。
“请宽恕我的诬告和怀恨。”
“上帝会宽恕的,”拉斯科利尼科夫回答,刚说完这句话,那个小市民又向他鞠了一躬,不过已经不是一躬到地,而只是深深地弯下了腰,然后慢慢转身,从屋里走了出去。“一切还都祸福难测,现在一切还都祸福难测啊,”拉斯科利尼科夫反复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大胆地从屋里走了出去。
“现在咱们还要较量一下呢,”他恶狠狠地冷笑着说,说着下楼去了。他恨的是他自己;他怀着鄙夷和惭愧的心情回想起自己的“胆怯”。
!
一
彼得·彼特罗维奇与杜涅奇卡以及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作了那次决定他命运的解释以后,第二天的那个早晨对彼得·彼特罗维奇也起了使他头脑清醒的作用。昨天他还觉得那件事几乎是幻想的产物,虽然事实上已经发生了,可仍然好像是不可能的,现在,尽管他感到极为不快,却不得不渐渐地把它看作木已成舟、无法挽回的事实了。受了伤害的自尊心好似一条毒蛇,整夜在咬噬着他的心。彼得·彼特罗维奇一起床,立刻照了照镜子。他担心,一夜之间是不是会害了黄疸病?然而暂时这方面还没出什么问题,彼得·彼特罗维奇看了看自己轮廓优美、白皙,最近稍有点儿发胖的脸,有一会儿工夫感到宽慰,满怀信心,相信一定能在别的什么地方另找一个未婚妻,大概,还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可是他立刻清醒了过来,坚决地往一边吐了口唾沫,这使得与他同住一间房间的年轻朋友安德烈·谢苗诺维奇·列别贾特尼科夫脸上露出了无声的、然而是讥讽的微笑。彼得·彼特罗维奇看到了这个微笑,心里立刻认为,他的年轻朋友这样笑是很不对的。最近他已经发现这个年轻朋友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他突然明白了,昨天不该把昨天那件事的结果告诉安德烈·谢苗诺维奇,这样一想,心里感到加倍恼怒。这是他昨天一时冲动,太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感情,太容易动怒而犯下的第二个错误……随后,好像故意为难似的,这天早晨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就连他在参政院里为之多方奔走的那个案件,等待着他的也似乎是败诉。特别惹他生气的是他的房东,为了不久即将结婚,他向这个人租了一套房子,还自己花钱装修了一番;这个房东,这个发了财的德国工匠,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废除刚刚签订的租约,要求按写进租约的条款,支付全部违约金,尽管彼得·彼特罗维奇交还给他的房子几乎是重新装修过的。家具店的情况也完全一样,虽然定购的家具还没有搬到住宅里去,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还一个卢布的定金。“我可不会为了家具而特意结婚!”彼得·彼特罗维奇咬牙切齿地暗暗地想,同时那个显然已经无望的希望又在他脑子里忽然一闪:“难道这一切真的已经无可挽回地破灭了,结束了吗?难道不能再试一试吗?”一想到杜涅奇卡,这想法再一次诱人地刺痛了他的心。这时他心中痛苦极了,当然,如果现在只要他希望让拉斯科利尼科夫死于非命,就能把他置于死地,那么彼得·彼特罗维奇一定会立刻表示这样的愿望。
“除此而外,我的错误还在于,我根本没给过她们钱,”他边想,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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