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 (第4/5页)

观参观军营,交流交流国情,拖个三五天再说吧。

长生拿起案头的白瓷瓶子,看看,又放下。再拿起青瓷瓶子,一样看看,又放下。军中只有外伤药物,多亏两个尽职的书僮,随身带着这些丹药。

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夜里惊悸最厉害的时候,不得已封穴截脉,叫他彻底昏迷。转眼便担心血脉不畅麻痹伤身,才过片刻复又松开,如此煎熬了整个通宵,白天总算好转许多。这一番惊吓折腾,那安神的药草,决计不能再用,慢慢寻别的法子罢。其他什么散什么丹,醒来之后,总得设法叫他吃下去。

“嗯……”床上的人眼睑微微跳动,额角现出薄薄一层虚汗。取过手边巾帕轻轻擦拭,下意识的去解他颔下纽扣。

轻薄柔软的白罗里衫,紧心交领内侧压着一排单翼盘扣,把脖颈护得严严实实。在紫罗外袍五彩如意纹镶边映衬下,那一抹洁白的内衣领口,连同玉雪般颜色的肌肤,充满了禁忌意味的诱惑。

头上云簪金冠早已摘下,青丝堆了满枕。唯独这排纽扣,耗了几乎一天一夜,最终也未能解开。长生一刀捅得自己浑身是血都没觉得头晕,偏偏只要把手往他衣领处伸过去,立刻禁不住心慌目眩,总以半途而废收场。

“咚咚”,有人小心翼翼敲门。

“进来。”

却是李文。手里捧着一叠衣裳:“启禀王爷,我二人已经安顿在侧院,阿章正在熬粥,小人先送两件替换的衣裳过来……”站着不动,欲言又止。不好意思明说:您是不是应该回避回避?

长生看一眼,皱眉:“怎么又是紫的白的?”

王爷殿下尽问些出人意表的问题,不知不觉也习惯了。李文耐心解释:“没有别的了,少爷出使而来,带的都是朝服。天气虽然炎热,不过少爷一向畏寒,两层罗纱正好。”

“给我吧。”

“……王爷?”到这份上,非问个清楚不可。这西戎王爷言语态度,竟比自己和阿章还要亲昵神气得多。你是西戎的王爷,可不是我李府的主子。李文脊背一挺,就要说话。

“李文,看你模样,快二十了吧?”

咦?

“是,小人十九了。”

“你知不知道,我当年认识你家少爷的时候,他才刚满十六岁。”

啊?!

“回头等你家少爷醒了,看他乐不乐意告诉你。给我吧,他不会怪你的。”

李文蒙头转向退到门口,长生忽又将他叫住。

“敢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眼前没有旁人,这个李文看起来比那个叫李章的书僮更活泛些,正是问话的好机会。

“李文,你家少爷他——”

歇口气,再接再厉:“他——”

那横在心头最在意的一句话,爬到舌根打个转儿,又和着血咽回肚子里。

“没什么……你去吧。”

瞅瞅手中衣裳,心道怎的也得给他换下来。身上的早沾了汗水,湿气回侵,定然受寒。况且好几处地方染着血渍,更须及早清洗。

要换衣裳,先得脱衣裳。

入目素白艳紫,交相辉映。穿在他身上,实在是说不尽的雅致蕴藉,别样风流。

长生被李文提醒了,这梦中一样美丽的着装,原来只是朝服。

该死的朝服。

动作里不觉带出几分火气,仿佛只要脱下这身衣裳,就可以连同他的家世背景身份立场一起剥离。

“啪”一声轻响,线绷纽断。余势不减,领口衣襟一并撕裂。

正呆愣愣眼睛发直,一只手忽然搭上了自己手腕。

“你放开。”他说。

长生于是傻傻松开。

“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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