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5页)

来他一手操办起这个地方。今天我们见到他的时候,老人正在小屋子里一个人闲坐。他今天穿了件像病号服一样的条状睡衣,趿拉着一双日本木屐,头发多数已经花白甚至脱落。茶色的大眼镜盖住了小半张脸。

3。她是许多男孩的青春启蒙(2)

“您就是传说中的‘御主人’?” 在日语中丈夫的汉字就是“主人”。老人笑了,用他特有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这种眼神让我颇有些不自在。“我就是个皮条客。” “还记得当初为什么选择这行吗?” “因为我自己讨厌工作。” 他显得坦然、简练、满不在乎。

“这辈子您最在意的是什么事或人?” “当然是现在的老婆了。”

我似乎找到了让自己认可的答案,“果真是这样?”

老人又在嘴角轻笑,“这还用说吗?40年来我是靠她吃饭的。不爱她爱谁?”

“刚才您太太说40年后的今天,告别舞台不是她本人的意愿,而是照您的吩咐,为什么?”

“打个比方,我本身就是一个木偶师。我亲手做的一个木偶几十年后渐渐变形了、裂了,这样的木偶是不能再把它放在货架上了。决定如何处理的就是我这个木偶师,而不是木偶自己。木偶师要是真觉得不行了,就应该尽职地把它拿走。”

“您怎么判断她行不行?”

“每天一起生活,眼见她一天一天衰老,连这个也辨不清,舍不得,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皮条客。” 一般来说,皮条客总是深隐幕后,如此理直气壮的还是头回见到。

这时候,驹大夫捧着杯茶走进来,我喜欢他们根本不把摄像机放在眼里,这样我们可以抓到最接近正常状态下的镜头。

“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做3年,你真的觉得不行了吗?” 驹大夫眼睛瞄着丈夫,试探地问。

“不行!” 老人乖乖的样子,但口气十分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驹大夫叹了口气,不再坚持。老人柔和地安慰着:“40年听起来很长,想想也挺短的。”

“可不是吗,现在我只能想起出道时候自己的样子和现在要引退的时候,中间的一大段好像变成了空白一样。”

“别再可惜了,今后我们在一起组成一个夫妇漫才(相声),肯定卖座!”

驹大夫最后的花魁秀马上就要开始了,宫田守在后台驹大夫的化妆间门口,他看着妻子最后一次戴上巨大的日式头套,驹大夫做着最后的整理,一切就绪之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鼓励地笑了笑。

“还笑呢,待会儿别在大家面前哭得满脸花。”

“那你以后还会让我上台吗?”

“笑话!” 老人慢慢地弯下腰,有些吃力地把妻子的木屐摆正。驹大夫转头对我说:“刚出道的时候,如果我跳得不好,他就会暴跳如雷,所有人怕得要死。即使是现在,只要‘主人’往大幕后一站,我的心就会紧张得砰砰跳,连最熟的舞步都会走错。今天看来我这一辈子都是为这个人在跳的。” 说罢,驹大夫不无幽怨地看了丈夫一眼。踩上木屐,径直向舞台方向走去,华雍的和服长长地拖在后面。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女人的样子。”

法国座是一个类似中型剧场的地方,宽大的舞台,中间伸出一个T型台,这是为舞娘们做最后的柔情展示准备的。今天的舞台上早就堆摆了FANS(舞迷)送的各色花篮。台下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大多数是头发花白的耆老或是40岁以上的中年人。

台上日本古典音乐声大作,“让大家久等了!” MC(主持人)用夸张的声音请出今晚的主角——驹大夫。艳光四射的出场,台上的她与幕后的她截然不同。高傲的眼神,日本古典舞缓慢的动作,驹大夫举手投足,轻盈得就像一个20岁的姑娘。4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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