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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严嵩对自己也是赏识的。假以时日,谁说自己就一定坐不到内阁首辅的高位呢?到那个时候,自己却要大展宏图,实现宏愿了。

如今,看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纨绔子弟,把大明财政的问题,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他年纪比自己还小,却已经掌握重兵,屡次建立奇功。莫非,此人是上天降下来助我成事的大将?张居正心中一时翻腾。若自己这位门生真的全力相助,就以他在天家面前的受宠,以及这严府长孙的实力,只怕自己的改革大计,还能提前十年实现。一时间,张居正竟似有些醺醺然了。

只是张居正很快从美好的遐思中清醒过来。此刻还不是做这些白日梦的时候。 这严鸿的身份是严府第三代的长孙,而严嵩与自家的恩师徐阶,现在表面一团和气,实际上依旧是两大势力。眼前的联盟,随时变成翻脸火拼也毫不奇怪。现在先别这么一厢情愿的设想美好前景。

至于说眼前这个小子……不管如何,听听他对朝政的一些看法,对自己到时颇有些启迪的。想到此,张居正又微微一笑:“贤契,今日里咱们师徒南下,办的是开海之事。不过路程千里迢迢,时间还早,不妨就聊一聊这治国之道,权当是师徒切磋。假如你是令祖父严阁老,官居内阁首辅,掌握天下大权,你待要如何治国?这只是私下戏言,不必计虑太多。只要不是无君无父的狂言,尽可道来。”

第七百六十二章 钱眼神光

严鸿见张老师开口,他本是个穿越来的,素来又横着走惯了,眼下当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改革家,便也再无拘束,瞅着这一派江景,道:“张先生,以学生看来,这治国之道,首先在于财货。若是国家有钱,则对外可以招兵买马,抗击敌寇,安抚藩国,对内可以兴修水利,兴办学校,利国利民。若是没钱,那再有天大的志气,全没用处的。”

张居正道:“时隔两年,贤契这爱钱如命的性子,倒是一如既往。”

严鸿厚着脸皮道:“张先生谬赞了。要想弄钱来,一则么,咱们这次开海通商,便是一法。咱华夏不但礼仪举世无双,而且物产丰富,咱们的丝织、茶叶等等,都是东洋西洋爱好的,只要开了海,自然可以赚进白花花的银子。二则,是要把这该收的商税,也给收起来。”

张居正眼神一闪:“贤契,请详言之。”

严鸿道:“我大明规定商税三十税一,这本来就低的离谱了。可偏偏还要规定士大夫免商税。要知道,现在大明朝物产丰富,商贸发达,这些商人一本十利,本来就比农民要有钱的多。结果倒好,富得流油的豪商们,与那些士绅官员结为一党,一个子儿的税都不付,朝廷的商税反而只能去收那些底层的贩夫走卒,这岂不是劫贫济富吗?一方面是国家用度缺乏,老百姓穷困潦倒还要咬着牙给抽税,另一边是那些真正有钱的人种种豁免。张先生,您说这事儿公平么?”

严鸿这一番大白话甩出来,张居正不禁一振。他对于大明朝的弊政思考中,税收不合理也在考虑之列,但立足点却和严鸿有所不同。张居正虽然是第一等的奇才,毕竟是封建社会教育出来的读书人,考虑问题难免会带上一些窠臼。他整顿税收国用的主要思路,还是在农税。想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是豪门大户兼并土地,隐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