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2页)
我的心不觉裂开了,一种强烈的怜悯心使我的心碎了,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幻。疼呵!我的心房尖利地疼痛着,我没有勇气回顾过去,也没有勇气再去看飞絮,我咽下了装在心里整整十一年的话,甚至忘记了告诉她这里不久就会解放,以及周同那条走狗的可耻下场,她所期盼的好日子就在眼前。我只想说:飞絮我的妹妹,我欠你太多太多了,宽恕大哥吧!
保安团长的尖刀直直地横在飞絮的面前,我大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飞絮已经听不到我的任何声音了,她的拳头紧紧地攥着,她的面孔上仿佛凝固着一层可怕的哀伤,她无力的双脚蹒跚着往前挪动,企图用她最后的一丝活力来换取我的安全。当她的整个身体就要触到刀尖的时候,只听得一个悲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不要,你们不要再折磨这个可怜的姑娘了,你们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做。”
随着呼叫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人群中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眼泪顺着她干枯的面颊往下淌。她跑着过去紧紧地搂住了飞絮,她们都绝望地倒下了。我认出了她就是给飞絮送红糖的老太太。
老太太站起来说:
黄团长,我来证明,这位叫根生的是山林的少当家的,这位丑姑娘,是他的亲妹妹。他们都是山林里长大的,哪里懂得什么这个党那个党的!你那是抬举他们了。
他只会经营山林。山里的树木,对谁都有用处。日本人来人毁了山林,他被迫出山躲难。现在日本人滚蛋了,他养好病准备回山里重操旧业。不管是这个党、还是那个党的天下,林木都能用得上,什么造桥、盖楼、铺铁路……”
保安团长听得不耐烦了,打断她说:
“我是要你痛痛快快说,他是不是共产党……”
老太太并不着急,又说:
“捣卖木材可是个发财的买卖。黄团长朋友多,路子宽,将来从根生的山林里弄木材出来,那可是有大把的钱捞的,你今日高抬贵手,放根生归山,他一辈子念你的好,那山里的木材还不有你的一半?”
渐渐黄团长脸上有了笑容,说:
“按你这么说,这个根生不是共产党,倒是个山大王!那我就非放了他不可?”
老太太说:
“您要是回去,怕没抓到共产党,丢了差,就拿我当共产党抓起来。”
黄团长说:
“你走路都掉渣,说你是共产党,谁信?算了,老子今天就是一个共产党没抓着,谁敢派咱黄某一个不字!那个叫根生的臭小子,算你走运。这样吧。你回山里去。等老子要用木材时,可得麻利痛快点,别拿五作六的。你若翻脸不认账,老子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我胳膊上的绳子被七手八脚地解开了。
保安团长一挥手:撤!
白发老太一席话,让我们化险为夷,真不知怎样感谢才好。又觉得这老太挺神秘的,不是个寻常的老太婆。莫不是这一带常常神出鬼没的地下党?
没等我说话,白发老太目光闪亮着,很亲切的样子,说:
“我知道你们是亲兄妹,一个根生,一个飞絮。你们的母亲早早就过世了。”
我的眼被泪水模糊了:
“老奶奶,你怎啥都知道?”
老太太嘴角带着一丝笑,说:
“这一带的事,哪有我不知道的。何况,我以前是你母亲的丫鬟。后来跟着你跑到山外,投奔了抗日队伍,又在这一带隐蔽下来,做地下党的联络员。”
我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
“真的?”
老太太抬手从鬓角取下一个发卡,亮给我看。我双眼一亮,认出发卡上的镰刀斧头图案,这是我的上级!我敬慕地向老太太鞠了一躬,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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