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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半天,她開口,指責李延時:「你不是也發消息問過我題?」
話音落,聞聲聽到電話那端響起開門聲,緊接著是一道女人的聲音。
李延時不知道捂著話筒說了什麼,再接著是上樓的聲音和關門上。
關門聲響過之後,那端的背景重歸安靜,與此同時,李延時回答了她的問題:「我那是為了找個理由和你聊天,你呢,聞聲?」
微啞的男聲音從聽筒那側傳過來,經過電流和聽筒的過濾,緊貼著耳廓鑽進耳朵里。
耳朵發癢,聞聲不禁把手機拿遠了些,撓了撓耳垂。
他好像總喜歡說完一句話後,帶著微挑的尾音喊自己的名字。
聞聲咬著這兩個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覺得被這麼多人喊過的名字,從李延時的舌尖頂出來時卻好像格外好聽。
要瘋了。
聞聲的手再度摳了下桌沿。
她最近太不正常了。
比如覺得李延時叫自己名字好聽,再比如剛剛刷完題,拿起手機,給李延時發的那條消息。
明明沒什麼不會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就著了魔似的,問了那麼一句話。
「問你話呢,」對面人好像笑了下,「怎麼又不回答。」
聞聲意識回籠,她再次坐直了些,伸手去摸不遠處的日曆。
過年時,社區發的那種檯曆。
比巴掌大一點,純白色的底面,黑色的數字。
上面用紅色的原子筆圈了日期。
距離李延時走,已經兩個月零21天。
聞聲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把這個日子記得這麼清楚。
「你,」聞聲拇指在檯曆上劃了紅色圓圈的數字上摸了摸,「你父親的病還好嗎?」
「好多了,」李延時走到牆角的冰箱處,彎腰,從裡面提了瓶可樂,「病情已經穩定了。」
李延時站在臥室的窗戶前,用拿了可樂的手把敞著的窗簾往上更撩了些。
他的臥室在二層,往下看,正好能看到開進院子的車。
袁婭回來了,進出了兩趟,此時正站在院子前和幾個他不認識的「外國友人」聊天。
估計剛從哪裡認識的生意夥伴。
滿臉笑容,比跟他和李軍吃飯時要友好得多。
李延時不明白,都那麼多錢了,為什麼還要這麼拼命得賺。
聽筒那邊傳來了一聲「哦」,緊接著又沒了聲音。
李延時垂眸,這次是真的笑了。
他放下撩著窗簾的手,往後,半坐在窗框上,盯著幾步外亮著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亮著的是他前幾天心血來潮換的新屏保——一隻在山林中探頭探腦的雪貂。
「聞聲,」李延時問那端的人,「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聞聲摸著日曆的手一頓,收回來時沒注意,打到了手邊玻璃杯。
杯子在桌面上劃了一下,發出「刺啦」一聲,同時從晃蕩的瓶身濺出了幾滴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聞聲被濺出的水冰到,磕巴了一下:「啊,好像好像是。」
「好像?」李延時重複著她的話,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切換成免提,屏幕也切到購票軟體,看明天直達臨安的機票,「好像的話就算了。」
「什麼算了?」聞聲這次回得很快。
「沒什麼。」李延時答。
聞聲視線轉到一側,既然發消息的目的已經被看了出來,她索性直接問了下去:「你什麼時候回來?」
李延時很低地笑了聲,他拇指劃著名屏幕,找到最近一班還有空票的航班——明天早上六點十分,直飛臨安,十二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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