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5页)

饰上全是暴风雨带来的铁锈。他们绕着放在甲板上的小报警炮走了一圈。旅游者说:“系着链子,活像一只看家狗。”那个巴黎人接着说:“穿着一件涂柏油的粗布罩衣,好不让它得感冒。”当船离开陆地的时候,人们交换对圣马洛的景色的合乎惯例的评论。有一个乘客发表一种理论,认为从海上看附近的地方,常会上当,在离海岸一海里远的地方看,奥斯坦德①和敦刻尔克再相像也没有了。别人对他说到的敦刻尔克做了补充,说那儿有两个漆成红色的警戒浮标,一个叫吕丹让,一个叫马尔迪克。

圣马洛在远处越来越小,接着看不见了。

大海从表面看是无边的静寂,船后面的海面上出现的航迹形成一条镶着泡沫边的长长的街道,它几乎毫无弯曲地伸长,直到看不到尽头的地方。

从法国的圣马洛到英国的埃克塞特①划一条直线,格恩西岛就在这条直线的中心。海上的直线并不总是合理的直线。但是汽船在一定的程度上,有能力沿直线航行,帆船却无法做到。

大海因为起风,变得复杂了,它成了各种力量的结合体。一只船是一些机器的结合体。力量是无限的机器,机器是有限的力量。这两种组合体,一种是用之不竭的,一种是机智灵巧的,在它们之间进行的斗争就是人称的航行。

一种在机械中的意志是和无限相抗衡的。无限本身也包括一种机械。大自然的力量知道它们在做什么,要去哪儿。没有任何力量是盲目的。人应该密切观察种种力量,设法发现它们进展的规律。

在规律没有发现以前,斗争会继续下去。在这样的斗争中,用蒸汽航行,是人类任何时刻在海洋上任何地方获得的持久的胜利。用蒸汽航行最妙的特点便是能控制船只,减少对风的服从,增加对人的服从。“杜兰德号”从来没有像这一天这样在海上航行得如此顺利。它行驶得简直完美极了。

在十一点左右,吹的是凉爽的北北西风,“杜兰德号”航行到曼基埃岛的海面上,它使用很少的蒸汽,以右舷逼风向西行驶。天气一直晴朗美好。可是拖网渔船都向海岸驶回去。

仿佛那些渔船想赶回海港,于是海上的船越来越少了。

① 奥斯坦德,比利时北部港口城市。

① 埃克塞特,英国英格兰西南部城市。

谁也说不清“杜兰德号”是否完全航行在它通常走的航线上。船员们毫不担心,他们绝对信任他们的船长。不过,也许由于舵手的过错,船有点偏航。“杜兰德号”好像是驶向泽西岛,而不像是格恩西岛。稍稍过十一点,船长改正了航向,毫不犹豫地向格恩西岛驶去。仅仅耽误了少许时间。在昼短夜长的日子里,浪费时间是会引起许多麻烦的。此时是二月,阳光灿烂。

唐格鲁伊在他目前的状态下,脚站不稳,胳臂也不那么有力了,结果是这个优秀的舵手时常突然偏航,减慢了航行的速度。

风差不多停了。

那个格恩西岛的乘客,手拿望远镜,不时地对准一小团淡灰色的雾望着,在西边遥远的天际,这一小团雾被风慢慢地吹动,很像沾上了尘土的棉絮。

克吕班船长满脸清教徒的严肃的神情,和往常一样。只是现在他显得加倍提防着什么。

在“杜兰德号”船上,一切都平静无事,几乎有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乘客们在聊着天。在航行途中,闭着眼睛,就可以从乘客们谈话的颤动的声音判断出海上的情况如何。乘客们自由自在,各抒己见,正和海面的平稳完全适应。

举例说,像以下这样的谈话,只有在海面十分宁静的时候才能听得到。

“先生,您看那只绿色和红色的好看的苍蝇。”

“它在海上迷了路,到船上来休息了。”

“苍蝇不大会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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