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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在一个小客厅,跟另外一个胖婆子见了面,正是刘婆子。两人嘀咕了一阵,刘婆子一脸灿烂地离开了,瘦子在厅里,脸色越发阴沉。
“李四?那个书呆子?被石头砸出了痰气么,居然敢跟我赖一品作对?”
咕嘟一口将一杯茶饮尽,重重顿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茶杯裂了。
“我赖一品就是条恶狗,不撕得你血肉模糊,我就不姓赖!哼!”
【1:清承明制,正赋里的田赋,也就是地银不高,构成也不复杂。全国平均下来大概每亩四分银。复杂的是丁银,地方搭车压榨草民的也主要是这部分,明清赋税改革其实就是在这两项之间打来回。】
【2:清代顺治后就有“自封投柜”的措施,让草民到县城自己交税,然后就能拿到纳税证明单。证明单各地叫法不同,有“纳户执照”、“执照”或者“执票”。但自封投柜不仅受乡绅里排的抵制,也因为交通不便,草民交税的成本说不定还要超过税费本身,所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地方依旧由胥吏里排催收。】
【3:清代团练早有,只是在白莲教起义之前,都由官府直接管理,设置有练总、练长或者团总等,各地具体情况不一,经费都取自地方。康熙奏折里还提到过有练总带练勇进山剿匪,结果被土匪给剿了。】
【4:县官老爷催科,一般不会去找草民,都是压着乡绅。县官和乡绅既合作,又对立,所谓的官绅勾结,也不是那么单纯。】
第九章 黑矿场,真的很黑
() “卖田产?不行!绝对不行!”
李肆虽然有了计划,可还需要起步资金,只是荷包干瘪,不得不把脑筋动在自家那十亩水田的田皮上。而关凤生误解为他只想着卖田交皇粮,很坚决地摇头。
这会两人正朝矿场走去,李肆的计划就得从这开始。这座矿场是凤田村诸人找钟老爷租的山场,租子是上交四分之一冶炼出来的生铁。
但跟租田还是有区别,康熙年间,民间开矿总体是一个禁字,却依旧拦不住私采,他们这矿,就是后世的黑矿场。钟老爷虽然把山场租给了他们,经营管理却是他的人在负责,比如说冶炼出来的生铁,只能由钟老爷联系的商人承买。硐长就是那赖一品,名义上硐长只负责管理挖矿的矿丁,赖一品实际上却是钟老爷派到矿场上的监工。除了赖一品,负责常务管理的客长,银钱往来的课长,都是钟老爷的人,还养着十来号护卫,而这些人的薪水全都计在他们这些承租人的身上。
这矿场其实就是钟老爷的产业,说是一个“租”,不过是在官员查禁的时候,方便钟老爷脱身的一个名义。
“关叔,你不也没田产了吗?别担心,我不是靠田产来交皇粮,不然今年交了,明年怎么办?我是需要一些钱作些营生,顺便帮着你们把这矿场弄起来。”
李肆这话,关凤生苦笑不已。
“这矿场有什么好弄的?铁炼得多,钟老爷就压低收价,炼得少,见着咱们喘不过气来,就提点价好让咱们活着,不至于散了摊。说是咱们租他的山场,其实咱们都是钟老爷的雇工。”
整个矿场有两三百号人,就一座炉子,每日能出一千来斤生铁。
“我本业是铁匠,只是父祖也传了一些炼铁的把式,才跟钟老爷谈下了这个矿场,炼出来的生铁也勉强凑合着能卖。这两年下来,又悟了一些窍门,总算能带着大伙靠这矿场活下来。”
听着关凤生的介绍,李肆对这座矿场的情况也渐渐有了更深的了解。转过了山梁,整个矿场就落在了李肆眼中,记忆里的凌乱景象,此刻在眼前真切而有序地呈现。
山头被刨去了一小截,露出一道光秃秃的干土截面和一座四五米深,数百平米宽的大坑。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朝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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