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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一笑：&ldo;你是未來的皇后，膽子是要大些。你呀，是陛下的刀鞘。往後陛下盛怒之時，你若是膽子不大，還有誰敢勸誡呢?&rdo;

&ldo;陛下沒準用不著刀鞘呢?&rdo;薛玉潤想像不出楚正則盛怒的模樣。

他在人前，向來從容不迫、遊刃有餘，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太皇太后低頭看她，從前的小不點，如今也出落成標緻的大姑娘了‐‐她眼中藏了心事，自己尚未發覺，可言辭間已經帶出了不安。

太皇太后輕撫著薛玉潤的髮髻，慈和地問道：&ldo;湯圓兒，你來尋哀家，所為何事?&rdo;

薛玉潤握著小木槌的手一緊。

她很清楚應該說什麼話，可她齒關緊閉，竟是怎麼也不肯讓&ldo;納妃&rdo;二字溜出來。

然而，她不說出口，依然有人會說。

許太后緩步而來。

許太后恭順地向太皇太后行禮：&ldo;母后萬福金安。&rdo;

太皇太后微微頷首：&ldo;太后怎麼來了?&rdo;

&ldo;臣妾從王叔處，聽聞了陛下出宮的事。&rdo;許太后愧疚地嘆息一聲：&ldo;都怪臣妾，身為母親，未能及時察覺陛下的心意。&rdo;

&ldo;所以，臣妾想著，還是儘早定下四妃九嬪，也好讓陛下收心。&rdo;許太后說罷，示意福秋將一本名冊和一疊畫冊呈送太皇太后。

然後，許太后又轉而對薛玉潤道：&ldo;哀家本來想尋你，沒成想你在母后這兒，也正好。&rdo;她嘆息一聲：&ldo;湯圓兒，乞巧夜的事，你聽說了嗎?&rdo;

薛玉潤謹慎而恭順地回道：&ldo;請太后示下。&rdo;

許太后打量了她幾眼，知道自己不可能從她口中套出話來。

但許太后其實並不在意跟皇上私會的人到底是誰，私會只是一個讓她接下來的話更有發揮餘地的接口。

許太后一嘆，道：&ldo;沒聽說也好。哀家尋你，是想問問你對這次來靜寄行宮的小娘子們有何觀感。&rdo;

許太后的聲音更慈和了些：&ldo;你原還是個小娘子，不用操心這事兒。但你到底跟尋常小娘子不同，你是板上釘釘的皇后，後宮諸人都得先過你的眼。&rdo;

許太后說罷，恭敬地問太皇太后，道：&ldo;母后以為如何?&rdo;

太皇太后簡單地掃了眼名冊與畫冊，知道這正是此次來靜寄行宮的小娘子們的畫像和詳細資料。她看了眼薛玉潤。

薛玉潤低眉斂目，儀態端方，明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太皇太后心裡輕嘆一聲，朝許太后點了點頭，道：&ldo;壽竹，把名冊和畫冊給湯圓兒。&rdo;

薛玉潤的心沒由來地一沉。

名冊與畫冊放在她的眼前，就像一片碩大的陰霾，飄落在她的眼中。

她閉了閉眼，伸手拿過名冊。

名冊拿在手中，猶如千斤之重。

這是應有之義，是應當之理，是她這八年多來，所知所學。

她是未來的皇后，她要輔佐君王，上孝親慈、下育皇嗣，管理皇上的三宮六院。

不可生貪，不可生妒。

她不曾學過，也不需要學，如何讀一首《關雎》。

可薛玉潤，怎麼也翻不開手中的名冊。

她明知道，許太后這個舉動不僅不是想給她難堪，還有些許拉攏之意。

但是……

薛玉潤緊捏著名冊，然後把它放到桌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