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页)

消减呼吸平缓。楞了楞又重复了一遍察看。发热似乎更减了。终放下心来。长长地吁了口气。转过头来。不断低念谢菩萨慈悲。

又过一会。杨木匠汗淋淋地赶来回来。原来那杀猪匠一听。二话不说就答应把车借了。可那三轮车傍晚刚装了生猪回来。车上地污秽也没洗。散发着阵阵恶臭。杨木匠担心小婴儿经受不起臊臭地折磨。遂与杀猪匠忙忙一番洗涮。因此耽误了些时间。听黄菜花说儿子地烧热已消退。大嘴张开半天也拢不回来。惊怔不定地再三察看。终才相信放心。

第二天,杨木匠出外忙木活,四姐妹上了学。黄菜花解下背带,又给小婴儿喂了一会奶,抱到邻居李嫂家请她代为照看一下,又急急赶回家中,从墙角的小洞里藏着的袜子里掏出私房钱,衣柜中找出一对绿玉耳环,胡乱塞进裤袋,伸手掠了掠凌乱的长发稍整衣衫,快步走出门去,找上了附近远近闻名的刘神婆。

刘神婆闭眼掐指画符,先说了一通阴阳神鬼病亡流离,又夹杂着说了一通某人应兆或福或祸的神奇,把女人唬得忧满心怀泪眼迷离,倒豆子般把心中的忧愁和盘托出,慢慢又说出一番话来。

“你儿子命犯煞星,阴气过盛阳气未盈,此生注定多难——”刘神婆瞄了瞄女人拖长了声音说道。

“是啊,是啊,我苦命的孩儿……出生……出生就……有……有难,请神婆指点,搭救我儿性命。”女人惊慌的连连点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撒落。她不想说有难这个字眼,更痛恨有难这个字眼与她孩儿挂钩,可她却不得不如实回答崇敬的刘神婆的询问。

刘神婆点点头,看着面前如乱丝的符文不语,好一会又皱眉摇头。黄菜花更是心慌,随着摇头脸色一阵阵煞白。又过一会,在可怜的女人一再恳求下,刘神婆终说出了小天啸注定的命运。

“你儿子本命属金,金中带火,火多伤金,又少土气,土能克火藏金长金,可惜太少近无,此生注定多难多磨,病祸一起接一起,……须多行善事多拜神佛方能稍解,命运多变,命途多阻,一生平淡无奇,须贵人扶持旁助,方能稍有起色,点石成金。”刘神婆想了想,对着符文指指点点,顿顿说说,又金又火又土的好生玄奥。

女人听不懂刘神婆的金火土,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清楚明白的,特别是最后几句。大惊失色之下,眼前一阵阵发黑,终支撑不住产后的衰弱,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这一番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可那刘神婆虽有作伪观色的成分,辨识阴阳论人命运神准却是真有其事的,直到现在曾在“九幢屋”住过的人们都知道。

刘神婆的话或者说是预言,黄菜花回家后一句没敢提起,甚至不敢向丈夫提起她曾经悄悄找过神婆。刘神婆收费很贵,据说是泄漏天机的代价,这种价钱本不应是她这种窘迫的穷人家能问得起的,尽管她也是搭上了所有稀薄的私房钱和仅有的嫁妆那对绿玉耳环,才能问上这么一回。私房钱给男人知道是大事,而苦命的孩儿的预言更是生命之重,如果男人知道问起,她不知怎么回答好,每一个对她孩儿不好的字儿词儿她都不愿提起,她甚至后悔自己听过这些字词。现在的她只能默默忍受,默默的把这些个恶毒憎恨的字眼深埋进心底,让它烂在心底。

有件小事顺提一提,那曾经让街坊邻里津津乐道的一百几十朵蘑菇,杨木匠全摘了下来,经“九幢屋”一经常采摘野蘑菇食用的老头辨认无毒后,化作了一锅美汤,被一家人美美的吃进了肚腹。

黄菜花念佛拜神更勤了。不仅初一十五的大王庙虔诚报到,家中已立的那个小佛龛那尊白色的观世音,更是定时定点定心的问候祈祷,而且更甚的是,她开始吃长斋了,一吃往往就是大半年。她原本的身子就不大硬朗,这下子油腥全然不沾,更使得她单薄的身子日渐消瘦,瘦比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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