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4/5页)

,都是出去寻找湘莲的人。刚想问话,听得门外吵嚷,就说:“怎么回事?”

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了厨子焦大勺子。他手中拽着一个光脊梁后生,一件短衫搭在肩头,额头上全是汗水,赤着一双大脚。

那后生一边使劲想甩开焦大勺子的扭扯,一边嘴里嚷嚷:“我好心跑几十里路头来报信,你们却不相信。”

被拽住的后生正是阿牛。

他早晨从里正家里舀了一升糙米,回家来闷了一锅干饭,从腌菜坛子里捞了几根剩下的霉干菜,敞开肚皮吃了几碗,才想起老母还饿着哩。于是给老母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放在了床头,说:“妈,我去城里报信了,傍晚才能转得来。你先把这碗干饭吃喽。”

阿牛妈用手摸索着端起米饭,狠命地先吃了一大口,几乎咽着。她抱怨说:“你这个野崽,不过日子喽。好不容易讨得一点米,你就做成了干饭。两天吃没得了,又要挨饿。”

阿牛边往门外走边回道:“妈,兴许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喽。那胡家有钱,拔根毫毛够我们吃半辈子的。”

阿牛妈用满嘴吞咽的米饭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别只想好事情。要不是胡家的女子,你连芦席也买不起,看你咋个把女子埋了。”

阿牛不耐烦地说:“好喽好喽,你莫要乌鸦嘴唦。你听着点,莫要让野狗把死人叼去。”

带上了门出来,阿牛上了资水河大堤,甩开大步向县城走去。

此时正是五月初,早上的日头尚不很热,河水中有凉风生起。两岸的早稻已经收割完毕,水田里牯牛正在吃力耕作,一些农妇伢子在准备插秧。男人们都跟着曾大帅打仗去了。

远处山坡上的茶园,一片郁郁葱葱。堤岸上的油桐花开得正旺,绿满了坡面。

阿牛许久没吃得如此饱饭,前面又有一个大大的希望在等待着,身轻脚健,迈开了大步,朝前趱路。前几次曾大帅吃了败仗,回家乡招兵,阿牛要去。乡约不让,说是曾大帅有令,独子不准当兵吃粮。要不是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他阿牛将来是个将军也说不定。

一路如风,只用了两个时辰,阿牛就到了县城。他进了东门,过茶市街往南一拐,直奔胡家大院而来。他并不晓得胡湘沅已经把前面的院子卖给了吴家。到了门口,就上前敲门。

这处院子已经是吴孝增居住,看门的还是他的表叔,只是从老院调到了新院。吴家表叔伸出头来,见是一个乡下傻崽,就没好气地说:“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辰,哪有剩饭打发给你?就是有,你这样年轻力壮的后生崽,也讨不到米吃的。”

阿牛一听,心里生气,暗暗骂道:“入你老母,哪个要来讨你的米吃?”脸上却笑着说:“爷崽,我不是讨吃的,我是来给你家送信的。”

吴家表叔说:“你骂哪个?谁是你的爷崽?我硬是你的老子喽。送信?你能送个啥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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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四章(8)

阿牛不理会他,只管说道:“你们家死人没得?”

吴家表叔勃然大怒,操起一根竹竿,从门内跳出来就打:“呸!哪儿来的晦气鬼,敢跑到这儿来报丧?看老子不打得你鳖儿出火!”

阿牛冷不防被抽了几竿,额头上起了一个包包,疼得他跳脚大喊:“你们家死了人,我好心好意地来告你。你却打起人来,到底还有没有理讲?”

吴家表叔仍不停手,说:“我们家连根鸡毛也不缺少,哪里有啥子死人?”

阿牛一边躲一边说:“明明那女子方巾上写着姓胡的,难道这里住的人不姓胡喽?”

吴家表叔一听,把手中的竹竿点着门檐说:“瞎崽,瞧清楚唦?这里的确是不姓胡喽。”

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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