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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是“劝君多喝几瓶酒,西出阳关无好人。”新疆正处多事之秋,外有英、俄列强环伺,内有各地民众造反,加上官贪吏坏,各营欠饷,武备不整,兵无斗志。眼看着就要叛乱大作,祸起萧墙了,皇上却派来了一批废物、饭桶。他们进疆的目的,不是为了升官,就是要发横财。既要升官发财,还能不吮吸百姓的血汗?

他的脸色拉了下来,口气严厉地:“你连要赴任的地方都不知道,又如何当好这个官呢?你的期限还有多少天?”

陈传见这位魁伟的同僚救了自己,本来要谢谢的。谁知他一变脸,却教训起来,心里不怎么受用,脸上却不敢表露,只得回答:“实在是新疆的地名太拗口,蛮难记的■,阿拉才想不起来。不过卑职的委任卷上有的,阿拉等一会给你拿来瞧瞧好■。”

欧阳春霆听不惯这个人说话的腔调,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也不用给我拿来。我只问你,你赴任的期限还有多少天?”

陈传挠挠头皮:“这个阿拉也是记不清的■。阿拉现在回去拿来委任卷好■。”

“算啦,你就说你路上走了多少天?来乌鲁木齐多少天了吧?”

“喔呦,阿拉走路上蛮辛苦的。吃了老多苦头的。走了多少天?阿拉也勿晓得了。哎,对了,阿拉是过完春节第十二天走的。阿拉小娘子非要让我第二天再走,这个阿拉记得蛮清楚的。阿拉说第二天就是过了春节第十三天■,那阿拉不成了十三点了?到乌鲁齐多少天了?噢,阿拉想起来了,是五十八天。昨晚阿拉还对‘天山春’妓院里的那个小囡讲起的,五十八,我要发,老吉利的■。喔呦,你们这个地方蛮奇怪的,白相妓院里的小囡,硬说叫‘嫖风’,老难听的■。”

《菊花醉》第十章(3)

欧阳春霆尚未等他说完,脸色大变,对随从的亲兵喝道:“摘他的顶子,脱他的马褂,带到衙门等候发落。”说完,翻身上马,一溜烟地走了。

陈传被几个亲兵上前放翻了,顶戴摘了,马褂脱了。没有绳索捆绑,就向洋行的店员借了一条,五马趱蹄捆结实了,像一团粽子,拎抬着就向都统衙门走来。

陈传被捆得疼痛,嘴里大嚷:“他是谁?他怎么敢捆绑阿拉?阿拉不归他管的。你们要拎拎清楚,阿拉是哪一个?阿拉是给刘铭传刘军门喂过马的,是皇上特旨提拔的,是三品的武官。阿拉是来新疆帮你们的。你们要这个样子对待阿拉,小心你们会吃不消的■。”

一个亲兵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老子在静安寺旁边长大,从来就没听过你这样的上海话。欺负新疆人没见过世面?跑到这儿耍洋气来了!你问他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乌鲁木齐都统欧阳军门。”

另一个亲兵也说:“你说给刘铭传喂过马?欧阳都统还救过曾大帅的命呢。”

揍他的亲兵说:“你路上走了六个月,已经超期了,还不赶快从吐鲁番直接赴任,反而拐弯到乌鲁木齐来嫖风,还他娘的什么‘白相’。你违了期限,贻误军机,那就是死罪。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你就等着挨刀吧,小赤佬。”

陈传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心中害怕起来。但嘴上仍旧硬着:“就是我违了期限,也有喀、喀什么长官来管我,轮不到乌鲁木齐的都统来杀。”

亲兵们都大笑起来:“这样的蠢货,不知是怎样被朝廷重用的。告诉你,皇上的圣旨早就到了,专门吩咐对你这样的家伙进行查验。乌鲁木齐就由咱们军门负责。你这一次是兔子钻到鹰眼里,逃不脱的了。”

古丝路上的历史名城喀什噶尔,简称喀什,突厥语意为“绿色的琉璃瓦屋”或“玉市”,是古代西域最为著名的“城郭之邦”。西汉时,称疏勒,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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