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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心她呀。我的舅舅死了,舅妈又胆小怕事,几位表兄有勇无谋。万一我要是死喽,又有谁来照顾她?谁来疼爱她呢?我思来想去,只有你,能够帮我。”

吴孝增听他说起花郁青,心头像跑开了兔子,竟然面红耳赤起来。他激动地问:“那你让我做啥子吔?”

胡英痛苦地说道:“如果我死在狱中,你就把她娶了。”

吴孝增听得跳了起来,连声问道:“啥子啥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胡英长出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都到这个时辰了,我莫非还要骗你不成?你倒是说话,你愿不愿意娶她?”

吴孝增在牢房里来回转着圈圈,双手互相搓揉着,有几条黑泥从手掌中掉出。他喜出望外,竟没有听清胡英的问话。

胡英见他的模样,有点疑惑地问:“四哥,你是咋啦?你愿不愿意?”

吴孝增停下脚步,茫然地:“愿意啥子?”

胡英说:“如果我死了,你就把郁青娶了。”

吴孝增好似饿了几天的鸡见了一把白米,连连点头说:“愿意,愿意。我为么子不愿意?像她这样的女娃儿,别说你让我娶一个,就是让我娶十个,我也娶得起。”

胡英有点不高兴了:“四哥,你胡说啥子呦。”

吴孝增猛然醒悟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这张破嘴,硬是臭得很。”

胡英如释重负,躺在了床上说:“四哥,你走好吧。我累得很,就不送你了。”

吴孝增点点头,就要喊狱卒开门。忽然,他想起一事,又回转身来:“老弟,还有一事不妥当。”

胡英问:“啥子事?”

吴孝增说:“你是知道的,花郁青曾经拒绝过我。要是我找到她,她还不杀了我?”

胡英听了,从床上坐起来:“那如何办呢?”

吴孝增想了一下:“干脆,你写上一封信,把委托我照顾你家母与姐姐的事情也写上,最后把让我娶她的话特别嘱托好。我拿着你的亲笔信,她还有啥子话说?”

胡英痛苦地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

吴孝增走到门口,把狱卒唤来,让他去找吴孝勤拿了纸笔墨砚,就着床板,亲自为胡英掌着灯火,让他写了一封书信。为了让花郁青相信,胡英还从胸口处掏出花郁青送他的一只玉观音,一并交给了吴孝增。临别时,他又嘱咐:“四哥,你记住喽,我死之后你才能娶她。”

吴孝增迫不及待地把书信与玉观音装入衣兜,心里说:“你死是一定的喽。你要不死,我啷个能娶她哩?”

吴孝增迈出了牢房,几乎就要高唱一段花鼓戏。吴孝勤在门外迎住了他,两个人并肩回住处去了。

牢房里,月光如水一样透过高高的小窗,洒了进来。有蛐蛐在牢房外的草丛里鸣叫,使胡英一瞬间忘却了身陷囹圄。几天来的经历,犹如一场恶梦,让他不知身在何处。他本来是要把这些话向哥哥交代的,但却不能够见到。他担心万一被害,就无法说出来了。吴孝增是他曾经最看不起的人,但没有想到却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胡英感觉像走了一段长长的路,他实在疲惫不堪了,就在那一缕月光的清辉之中,伴随着岳阳楼檐角上风铃的振响,熟睡了。

《菊花醉》第三章(1)

乔治·麦金农今天起来的比往常早了一些,还不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靠窗口的办公桌前了。

这是一座有着两百年历史的三层楼房,每一个房间的窗口都朝向南方。从北方的苏格兰山峰开采的青石,还在这座楼房的墙体上叠砌着。红砖砌就的楼墙外表被多佛尔海峡吹来的潮湿咸风腐蚀得斑驳陆离。楼檐与墙柱上的雕塑作品,发出更灰、更青的颜色,雕塑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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