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叔孙通 (第3/4页)

秦军心否?陛下无需罪己,凭郎中令的请辞奏章,陛下再作相应处置,应可达成。”

“赵高做我讲席多年,我实不忍过重处置。”胡亥假模假式的叹息了一声,“我已决定贬谪其任会稽郡郡守,也算一个小处置。至于罪己,还是需要的,毕竟是否诛蒙氏的最终决定权在朕之手。孔子云‘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若自身行为端正,为官从政有何难?不能端正自己,又怎能去管好别人)’罪己者,正己也,也是孔子所云‘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严格要求自己而对人适当宽容)’之意。博士以为如何?”

“陛下竟知孔师之语?”叔孙通有点小激动,“臣现即为陛下草拟,然后请陛下御览。”

有内侍捧上一幅竹简和笔砚,并替叔孙通磨好墨。叔孙通略一思忖,就一气呵成的写了下去,很快就写完了。

内侍捧着竹简放在胡亥案头,胡亥仔细读了一遍,抬头对叔孙通说:“博士不愧为孔门之徒啊,德礼兼备,既让天下人知晓朕的追悔,又不会认为我太过无能。”

“陛下谬赞,臣不敢当。”

“这样吧,我准备为蒙氏办一祭礼,明日太史令会将卜算时日,博士可在祭礼前为朕再做一篇悼文。时间限在祭礼日前即可,无需太过着急。”

“臣领诏。”

“正事说完,长夜漫漫,我刚刚也把乐女们打发走了,博士就陪我闲叙一会吧。”

“陛下重恩,臣之幸。”

“博士既习孔孟之说,且曾游历天下,我要请教博士,据传山东各处,皆以秦法为暴政,博士可有什么见地?尽管直言,吾不罪汝。”

叔孙通一听是这样的问题吓了一跳,闲叙,闲叙这话题会掉脑袋的。

他迟疑着,期期艾艾的说:“陛下,臣于山东也游历多载,呃……并未听闻暴政一辞。想必是秦法较六国原法严厉,原六国众民不适应吧,这个应该谈不上暴政。待以时日,适应了也就无事了。”

胡亥哼了一声:“秦法严苛,确有需要适应的过程。不过秦法严苛如果与沉重的徭役配合在一起……我可真不相信山东没有民言‘暴政’一说。叔孙通,你知道一个上位者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就是听不到真话,更听不到民声。我记得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山东民声,那我又该如何知民心呢?”

叔孙通有点儿汗了,正要开口说话,内侍从殿外传入几份竹简,用托盘举放到御案之上。“报陛下,丞相府为明日朝会所拟诏制,请陛下御览。”

胡亥一份份打开看了一遍,从中抽出两份,命内侍传给叔孙通,“朕明日朝会将颁诏解禁六国书,家有藏者无罪,愿抄献者,每十卷赏千钱。这是不是博士内心所愿呢?另外,我已停阿房和骊山的宫陵营造,以减低黎民徭役之负。骊山封陵不殉工匠,而设匠师台鼓励巧思。另外,还有裁减宫室用度、裁撤宫人和内侍规模,这些是我的内事,不在丞相府诏制之内。博士通,现在是否可以相信朕确有‘民为贵、君为轻’之意了?”

叔孙通与之前的三公九卿一般,毫无例外的被这个十多岁的小皇帝搞懵了,难怪大臣们离开宫中时都是那个表情。

来咸阳前,他曾经在山东和关中都进行过大范围的游历,增加自己的见闻,完善自己的思路,让自己对今后如何抉择打一个基础。被征召为待诏博士后,他更关注朝臣和皇帝,以决定是否要留在咸阳做博士,还是择机离开。

从他到咸阳之前最后的游历经历看,山东之地已经有四处冒烟之势,民怨已经积累到了爆发边缘。关中则相对平静,因为始皇帝一统之后,徭役、兵员、战争税赋大多取之山东,关中秦民相对负担较轻。另外就是关中秦法已经施行几代,秦民已经适应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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