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页)

着。即便是对于成年人来说,浅睡之后的醒来、宿醉之后的醒来、与错误的情人共度一夜之后的醒来、在做了一系列的噩梦之后的醒来,都会出现这样一个时刻。在难受或者是绝望的情绪再次出现之前,仅仅是再一次的醒来,而且自己还依然活着就是一件令人惊讶的意外之事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即使是我们每一天都会醒来一次,它依然会让我们感到惊讶?它是否恰好是因为—直到那一刻到来之前,你都在熟睡之中,所以没有足够清醒到能预计自己的即将醒来吗?假如事实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从技术上来说,醒来就不算是一件能够令人感到惊讶的事情了。因为从定义上来说,就在那一刻恰好到来之前你都是在熟睡之中的。

所以,醒来,或许是我们生活中最能够预知的事情了。然而,即便是它可靠得就如同是太阳每天早晨都会升起一样,我们依旧从未真正地见到过它的即将到来。可预计和不可预计二者等分,醒来,是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事物本质上的一种纠结—而这也恰恰就是它值得去进行思考的理由之一。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平淡无奇,但醒来却是我们所能够感受到的、意义最为深远的一个动作。在醒来的这个动作之中蕴含着哲学,或许这听上去是一个奇怪的说法,但在某种程度上,整个哲学其实都是与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紧密相关。

在数百年时间里面,“哲学”让自己所关心的就是有关意识的问题。而变得有意识,显而易见就是在暗示与变得清醒有关。在19世纪末期,人类研究的有关于“无意识的哲学”—这是心理分析学所关心的—开始达到鼎盛时期。但在哲学研究中,占据主流地位的仍然是对那些有意识现象的关注,并聚焦于人们醒着的生活—想什么、感受什么、知道什么、相信什么、理解什么、感知什么、做什么、选择什么、喜欢什么、爱什么、做什么好事和做什么坏事。所有的这些行动,都归属于醒着的人,而不是熟睡中的人。

你醒着,你便在那儿。你或许不是一个早上充满活力的人,但假如你是醒着的话,你至少是有意识的。否则的话会怎样?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依然在睡觉?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做梦而是醒着?你怎么知道所有围绕着你的东西—包括你自己在内—并不是一个幻觉,并不是一些坏心眼儿的小妖精们对你施展的诡计呢?

毫无疑问,在所有的哲学问题之中,这个问题变成了最为著名的一个。而所有针对它的回答中,最为出名的答案出现在16世纪30年代,回答者是勒内?笛卡儿①。他是一个法国人,人生中绝大多数的时光都居住在荷兰。就跟绝大多数面对着一个复杂世界的哲学家一样,笛卡儿希望能够获得一些确定性。他试图通过在头脑中进行哲学推演来达到这一目的,但他没有选择以一个假设作为自己理论的前提条件,也没有提前假定一种设想、第一原理或科学规律作为开端。他选择了以“无”作为开端,而且仅仅把“无”当成是确定无误的:他彻底地质疑万事万物。以“直到证明无罪前都是有罪”作为基础,他想看看,这到底将为他得出什么结论。

与苏格拉底吃早餐 第一章(2)

通过使用这样的怀疑论手段,通过认识到—他能够质疑所有的事情,只有他正在质疑的这个事实除外—笛卡儿达到了沉静的状态。更进一步来说,假如他正在质疑的话,他就必须正在思考。接下来他认识到,只有那些存在着的事物才能够进行思考。假如没有某个人正在进行思考的话,某些事物又怎么会被认识到呢?笛卡儿正在缓慢地朝着一个发现前进。根据事实推理,他得出结论:假如你能够思考,你就必须是存在着的。即便是你认为自己是死的,那么你认为自己是死的这个现实也意味着你是活着的。因为,正在思考,就暗示着正在存在着。笛卡儿最终找到了存在的证据,因此,他留下了那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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