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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沒一會兒就悶著頭睡了。他剛伸手去撈人,薄被裡就探出一張白嫩悶紅的臉,小姑娘漆黑的葡萄眼盯著他,眼睫顫巍巍的,有些害怕:「表哥去哪了,我方才醒來不見人,阿爹阿娘又睡了……」

怪不得她手裡要捏著柳枝條。

王晏之把她手裡的柳枝條接過來,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溫聲安撫:「起夜。」

有人在,她膽子倒是大了些,疑惑的問:「我老是見你起夜,你是不是腎不好?」

王晏之撐在被子的手滑了一下,直接砸進了床榻:起夜和腎不好有什麼關係?

他眼角抽了抽:「我沒有。」

薛如意湊近他一些,純澈的眸光落在他臉上,小聲道:「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明顯是腎不好。」

王晏之閉眼:眼睛是誰打的,她不知道嗎?

「表哥,諱疾忌醫不好。」

王晏之裝死。

她繼續道:「表哥每晚起幾次夜?」

「表哥有時候會覺得腰疼嗎?」

「表哥在縣學久坐受得了嗎?」

王晏之忍了又忍,側頭看她,咬牙問:「你究竟就想說什麼?」平常就不是多話的人。

薛如意眨巴眼,漆黑的眼珠子映著他的臉:「怕……」那樣子看起來軟萌極了,像受到驚嚇找他蹭蹭的貓兒。

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如意。

他一下子軟了下來:「我讀話本給你聽?」

薛如意捏著被子點頭。

然後講著講著,她睡著了。

王晏之:好渴,還是喝點水吧。

他爬起來找水喝,從屋內找到屋外,潤完嗓子才算徹底睡下。

次日一早,王晏之洗涑完往外走,在二樓碰到大舅子。薛大上下掃了他兩眼,突然問:「聽說你腎不好?」

王晏之腳底下滑,險些摔死,幸而被薛二扶住。薛二嘖嘖兩聲道:「腎不好果然不行,連站都站不穩。」

王晏之面無表情:「誰說我腎不好?」

薛二拍拍他肩膀:「得了,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小妹一大早就找阿娘抓藥,現在在後廚給你熬補湯呢。」

王晏之往樓下走,一樓大堂飄著藥香味,早到的夥計目光時不時往他腰上瞥。

完了,這下所有人包擴夥計都知道他腎不好了。

昨晚上忘記交代一句。他擰眉嘆氣,然後早飯桌上出現一盅甲魚湯枸杞甲魚百合湯。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實在不好討論腎好不好的問題,王晏之只能捏著鼻子喝了,然後午膳桌上又出現一盅杜仲核桃燉豬腰,晚膳又是肉蓯蓉羊肉湯。

夜裡他看完書,又加了一頓杜仲黨參乳鴿湯。王晏之盯著那湯,實在難以下咽,試探的問:「如意,明天能不燉湯了嗎?」

薛如意不贊同的搖頭:「 阿娘說頻繁起夜這種情況大多都是腎陽虛引起的,需要溫補,不可諱疾忌醫。」

然後她盯著他把一盅湯喝完。

睡前喝太多湯水憋得難受,怕再被誤會,王晏之打死不起來

。偏偏薛如意還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翻來覆去,催促道:「表哥要是想起夜就去吧,才第一日沒有好轉很正常的。」

王晏之根本不睜眼。

憋了一晚上,結果第二日他嘴裡起了水泡,腰真的疼了。

薛家一大家子都用一種,瞧吧,果然腎不好的眼神盯著他。

王晏之:「……」表面淡定,內心想咆哮。

他明顯是虛不受補,補上火了。

這樣子是沒辦法去縣學讀書了,正好又給了他請假的理由。宋教諭對於他三天兩頭不來已經習慣,只要課業沒落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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