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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庫莫不是又空了,皇帝臉皮應該不至於那麼厚吧。反正這次除了給太后的賀禮,堅決什麼貴重東西都不帶,女眷髮釵一溜的銀,能素淨就素淨些。

等他們當日進宮又被攔住時,他們才感嘆:皇帝臉皮比想像的還要厚啊。

想要銀子就直說,說什麼太素淨了是對太后不敬,必須得盛裝打扮。

然而她們盛裝打扮後,太后又穿得格外素淨。說是緬懷先太子,本不該鋪張浪費。奈何皇帝太有孝心。既然你們都來了,就把身上的首飾全摘了吧,陪哀家過個素淨的壽宴。

然後就有太監端著紅木托盤挨個走到女眷和宮妃那取首飾頭面。

擦,這是徹底不要臉了。

再這樣搞下去,皇帝倒是高興了,整個上京城的官員怕是沒辦法過個好年。

當然,這群官員中,薛家臉皮比皇帝還要厚一些,說是鄉下來了,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就不獻醜了。

這說得是人話嗎?

誰不知如意樓日進斗金?

還有一家就是承恩侯府了,月前侯府二房大公子賭輸了十萬兩銀子的事,整個上京城都知道。陳翰林氣的吹鬍子瞪眼,很不滿意這個女婿,上京城的人都到道:這大公子廢物的德性倒和承恩侯一模一樣。

反倒是病弱的侯府世子還頂點用,以一身病骨硬是借了十萬兩銀子把侯府扛了起來。

他身子骨若是好全了,定要壓二房一頭的。

太后的壽宴操辦熱鬧,定在御花園,午後就開始了。天雖然冷,好在有日頭,多穿些,加上人多也還好。

玉花園的高台上,描眉畫目的戲子咿呀呀的唱著大戲,一把嗓子空靈婉轉,唱盡了人間多情與風流。

但薛如意確實不愛聽的。

她小時候同她爹去臨村聽過戲,他爹走著走著就把別家的小孩拉走了,留她一個人在人潮擁擠的戲台下。

饒是她膽子再大也有些害怕,到處找他爹跑到了後台。透過黑漆漆的小窗口,瞧見有戲子在描眉畫目,那戲子一回頭,濃墨重彩的狐狸眼差點沒把她嚇死。

從此她對看戲就特別有陰影。

薛如意沒坐在薛家那桌,而是靠沈香雅坐著。她旁邊就是成雲漣、陳莜和王玉芳。王玉芳羞怯的往三皇子那張望,陳莜只管餵王鈺,對最近看見他就煩的夫君也漸漸淡了。

成雲漣看了陳莜兩眼,有些不滿的低聲訓斥:「整日就知道圍著鈺兒轉,你也多關心關心沅枳啊。」

陳莜低眉斂目,一改往日的溫順,語氣裡帶了些怨懟:「媳婦也想啊,但夫君整日在外流連,我有什麼辦法?」

成雲漣很是不滿,「留不住夫君你還有臉說,怎不學學大房那個,日日讓人圍著她轉才是本事。」

王鈺小豆丁瞪圓眼睛問:「阿奶是讓母親把父親打吐血嗎?」

成雲漣:「……」

「小孩子家家的,吃你的飯。」

陳莜低著頭又開始專心餵飯,成雲漣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嘀咕道:「木頭似的。」

陳莜餵飯的手僵了僵,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年少時她也曾天真爛漫……

成雲漣看向旁邊的薛如意,猝不及防對上薛如意又大又黑的眸子,差點沒嚇死。

「你幹嘛?」

薛如意上下打量她,不是要扯她走,怎麼遲遲不動手啊,她都等了好久。

薛如意一句話不說,轉開目光,弄得成雲漣莫名其妙。她拿起桌上的果酒正打算喝,薛如意又扭頭盯著她看,嚇得她手一抖,直接把酒摔了出去,濃稠的酒液淋了薛如意一身。

成雲漣有些傻眼:原本是計劃宴會快結束時把酒水潑在她身上,然後藉故把人拉走。現下宴會才過半,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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