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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茶杯坐到罗萨托对面,低头期期艾艾地说:“亲爱的罗萨托先生,我的员工都是爱尔兰老?头,年?轻时候路桥修路,只知?道卖傻力气,现在?五六十岁了脑子更是不清楚,让他们做做浇水之类的小活可以,送白粉之类的大事……唉,我真怕他们送错了地方,给您添麻烦。”
热茶蒸腾的雾气一路而上,氤氲在?女人纤长浓密的睫羽,仿佛闪着水光。
罗萨托脸上属于美国?人的乐天气质不知?何时退去,脸色发黑。
女人像是被他的脸色吓到,又拿出一盘饼干,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软弱地说:“我对您的生意没有?意见,希望您生意兴隆,但?对不起,我只是个?女人,实在?不敢承担这个?风险。”
从鼻腔喷出一股气,罗萨托拿起杯子把酒喝了个?干净,想要?撂几句狠话,目光触及女人柔美的面孔,到底不忍心说出口,只面无表情地离开。
这次会面艾波没有?遣散员工,公司的肱骨都在?现场。送走黑手党小头目,所有?人眉头紧缩。
艾波坐到刚刚客人的位置,往后一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天查到的资料。桑蒂诺柯里昂是全美主要?的农用器械生产商,拥有?自己的工厂,位于东北部的老?工业区底特律、匹兹堡。去年?,他高调入驻拉斯维加斯,买下了最大的那家赌场。但?这是明面上的身份,背地里他是克莱门扎的老?东家,家族一度把控整个?纽约地下世?界,七年?前为开办农机厂筹资,贱卖大量股票财产退出纽约,给了其他黑手党喘息的机会。
“要?动?手做掉他吗?”汤米忍不住问,得到其他几位男孩的响应。
他们公司人虽然不多,但?扎根爱尔兰老?乡会,为那些靠教会救济过活的老?人提供工作,在?纽约底层爱尔兰人里算得上一呼百应。真要?拼一下,有?一击之力。
艾波抬手,制止他们的想法,冷静分析:“同时干掉三兄弟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他们死?了,反而会激怒背后的人,然后派更狠的人来?处理我们。”
“那怎么办?”艾米焦急地问,“罗萨托绝不会善罢甘休。”
玻璃窗外,雨潮不知?不觉消退,丝丝缕缕的光线自云层缝隙倾斜,澄澈明净。
艾波无声地笑了一下,指指从方才客人来?时便一直闭目弹琴、浑然未受影响的演奏家,“不用担心,有?1900。”
作为纽约最富盛名的钢琴大师,不少上东区的富人和音乐学院的教授特地跑来?布鲁克林、混进教会舞会,只为听他弹奏。因而当?1900提出想要?尝试成为典礼演奏家、感受婚庆的氛围时,没有?人怀疑这位赤诚的演奏家的心意,请柬如雪片飞来?,其中就有?柯里昂家族合作的乐队。
“下周二,我和1900要?飞去内华达,”艾波的目光不露声色地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