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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械,闖入民居,使用殺傷力武器,嚴重傷害他人身體,襲警……」

「十年,十二年?」

「到我處喝杯啤酒慢慢談吧。」

「我真需要一瓶啤酒。」

「可救賤命。」

禮禾站起來時雙腿發軟,需要於律師撐扶。

又是午夜時分,值夜看護輕輕說:「真勇敢。」第十二章另一個問:「是說朱禮子嗎?」

「換了是我,搬到外國居住,一輩子也不回來。」

「出庭作證,一般人會怎麼想?我怕那些奇異眼光及竊竊私語,世人總覺得是女方犯賤。」

「即使男方入罪,女方也完結了,社會永遠不會了解家庭暴力嚴重,因為受害人不願意站出來。」

看護忽然心血來潮,她說:「我去給朱禮子服藥。」

她推開病房門,病床空著,一片凌亂,看護大吃一驚,剛想按動警鐘,看到床底下伸出一隻手,她蹲下一看,原來病人躲在床底,蜷縮一團。

看護輕輕說:「不要害怕,我是護士。」

病人忽然尖叫,驚動其他護理人員,推開門查看。

他們都想把病人自床底拖出,但是病人拼命掙扎,因怕傷害到她,他們合力把病床抬開。

看護緊緊擁抱病人,「別怕別怕,你在醫院裡。」她只覺惻然,不覺淌下眼淚。

病人漸漸靜下來。

禮子在醫院逗留整個星期才回家,她的臥室已經搬到客房,露台上鑲上鐵枝。

禮子問:「爸媽呢?」

「噓,他倆樂極忘返,已轉道往北美西岸,他倆此刻是情侶關係了。」

禮子取出鏡子,仔細看臉上疤痕。

禮禾告訴她:「醫生說,痊癒後會像睡得太熟在枕頭上壓起的皺紋,他可以替你注射,傷口自會平復。

禮子不出聲。

「趙小蘭看到新聞,她與我談了一會,她想回來探望你,她心情很複雜。」

禮子輕輕說:「我不是不想說話,而是無話可說,你不必為我擔心。」

「王志誠認罪,他表示上庭對質會對女方造成更大創傷,已與律政署達成協議。」

禮子仍然不出聲。

「市民送花贈慰問卡給你,光明日報共收到一千七百餘份留言。」

禮子牽牽嘴角,「我終於成名了。」

禮禾說:「出了這樣大事,爸媽竟無所聞。」

她一抬頭,發覺禮子已經睡熟。

她輕輕說下去:「王志誠判刑七年,他將接受心理治療,是什麼令他作出傷害女性的事?我們不知道,正如我們不知為什麼有些人是傑出科學或是文學家,有些人是連環兇手。」

禮禾聽到妹妹鼻鼾聲,在這個角度,她清晰看到禮子面頰上的疤痕,自眼角到下巴,象條粉紅色拉鏈。

她忍不住說:「我所知道的是,你一定會好起來。」

禮子在家休養。

她最佩服父母:回來後從頭到尾不發一言,一字不提,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他們不投訴,親友也不說起,竟相安無事。

禮子一直在家幫宋醫生聯絡協助籌款,每朝九晚至十一時,下午三至五時,其餘時間屬於讀書寫字,自嘲成為閨秀。

一日下午,她一邊喝黑咖啡一邊寫報告,傭人敲門說:「小姐,有一個年輕太太找你,我沒讓她進來,她在門外等。」

禮子走到大門前一看,好面熟的一個年輕女子。

她隔著鐵欄看見禮子,忽然紅了眼睛。

禮子知道她是誰了,「請裡邊坐。」

這是蘇杭,她身邊還帶一個小小約三歲穿著雪白小裙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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