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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乡亲们,要小心!”

人们听凶恶婆这么一喊一叫,各条神经都绷紧了,似乎感到即将要生灾难了。各个人心都悬了起来。他们面对恶梦,实在措手无策。许多外乡的亲戚,朋友都纷纷前来慰问。悲戚,惊慌,胆怯,祈祷充斥着裤裆村的上空,大地。

太阳照样按它的规律和度行走着。黄昏一旦诞生,夜晚就近了。裤裆村人似乎很怕夜晚的来临。他们盼望没有夜晚,宁愿不要夜盛晚。他们拒绝睡觉。然而,夜晚还是按它的正奇时间准时来临。大地又进入一片模糊之中。月亮如期地与裤裆村人见面。人们没有什么语言,只是用目光互相交递着某种共同的愿望和警示。

许多人家不敢煮饭。他们宁愿生吃地瓜,他们怕煮饭生火引起火灾。许多人家不敢点蜡烛和煤油灯,宁愿摸索着干活。他们怕蜡烛和煤油灯弓卜生火灾。尽管夜幕已经像一张扩展的网兜住了裤裆村,尽管裤裆村人因两夜生火灾已经疲惫不堪了,但是,他们还不愿意上床人睡。他们徘徊在展中,走动在走廊里,不时地看看停放在显眼处的水桶,脑子里漫卷着火灾的情景。他们仰望月色朗朗的天空,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神火,魔火,天火向裤裆村滚来。

………【美寡妇家失火】………

56。美寡妇家失火

七点,七点三十分,八点,八点三十分。人们绷紧了神经,沉重的睡意已经被赶走的一干二净。九点钟,这个可怕的时刻到来了。烦闷、惆怅、惊慌在人们心中打滚,人们祈盼着那个可怕的东西不要出现。九点三十分,十点。人们稍稍地放下心来,嘘了一口长气。有的人经不起困意的干扰,上床睡去了。十一点钟,十二点。裤裆村平安无事。村长特派的几个民兵也开始回家休息了。凌晨一点,两点,人们的一场虚惊总算被消除了。担心和忙碌了两天两夜的人们这时才舒了一口气,感到全身酸麻酸麻的,上下眼皮直打仗,容不得你使唤,自然地合上了。他们太困了。

大约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寡妇姜媛的楼上,燃烧起了一把大火。火苗是在床上开始燃烧的。当人们知道后火苗已经燃烧了柜子,楼板,爬上了屋檐。刚刚入睡不久的裤裆村人恶梦般已惊醒,扛竹梯的,提水桶的又纷纷赶到现场。由于姜媛和她的女儿祁翘翘回娘家好几个月,人们只能破门而入。可是一到门槛,火焰就猛扑过来,人们无法进去,只能用一桶桶水泼进去。

姜媛的家具什物无法转移。人们为了控制火势,从四面八方用水猛泼。但是,由于这些房屋大都是木料所建造、一旦燃烧起来,即成火海。在没有消防工具下,用一桶桶水是无济于事的。裤裆村人从来救火不搬东西。先冲灭大火的习俗,现在也纷纷搬东西了,前后左右的邻里怕大火蔓延到自己屋里,把东西先转移了。一幢幢房屋虽密集,但也有一定距离。现在人们只能控制火势不要蔓延到前后方左右的房屋。这幢共有十来间的房屋,眼睁睁地看它烧烧。

有人在喊:我的孩子还没有出来,但太晚了。有人在叫:我的老娘还在里面,但也已经太迟了。裤裆村不要太阳,不要月亮,不要点灯,却是一片光明,而这片光明是用人的生命人的财产燃成的熊熊大火。许多老妇人跪在地上,边哭边叫:老天无眼呵!裤裆村犯了什么罪孽呵!为什么要用大火来惩罚呵!

大火以整整烧了一个小时。祁海提着尿壶哈哈大笑地喊着:烧吧!烧吧!

人群中传出了无数悲惨的声音:我的儿烧死了,我的娘烧死了!我的爹烧死……

裤裆村第一犁手祁之放也在这场大火中被活活烧死。裤裆村被烧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