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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的兩個助手出現在門口,也都是彪形大漢。

我無可奈何的說:「請進來。」

他們三個人進屋子,我請他們坐。

我緊緊的裹著睡袍,瞪著他們。米勒的兩個月手雖然禮貌的坐著,四隻眼睛卻在打量我的房間。我心裡有氣。有什麼好看?不外是書本、玩具、化妝品、衣服。

米勒警探問我:「你一個人住?」

我點點頭,「這是房間,下面是客廳,客廳沒點火,我怕凍死,所以請你們在房裡坐。」

他是一個金髮的中年男人,很神氣,穿著便衣,聽見我這樣說,笑了,藍眼睛閃閃生光。

「你在工作嗎?」他問。

我搖頭,把抽屜拉開,將學生證、身分證都拿給他看。

他歉意的接過來,細細的看了一遍,然後把我的證件遞給他左邊的助手。

他隨即拿出一張照片,給我看,「認識這個女子嗎?」

我拿了照片一看,「噫!安娜!」

「是的,安娜加拉漢。」他問,「你認識她?」

「認識。」

「什麼關係?我們在她家裡找到了你的地址。你是她什麼人?」

「她是我的學生,她願意學中文,於是我教她,隔一天她到我這裡來。」我坦白的說,「她本來要付我錢,但是我沒有收,她本身的環境不好。」

米勒警探低下了頭,「她來了多久了?」

「不知道,仿佛是去年春天開始的,一年多了。」

「你知道她的身分?」他問。

「知道。」我答。

「告訴我。」

「她是一個ji女。」我說。

米勒看牢我,「你是一個大學生,一個中國籍的大學生,怎麼會教一個ji女中文?」

「米勒警探,ji女也是人。」

「這是社會問題,我只想知道你們認識過程。」他溫和的說。

「你也許不相信。我的大學與家很近,每天上學是步行的,有一天我在路上走,她過來與我搭訕,一直跟著我,當時我不知道她是一個ji女,她長得很美麗,而且態度不錯,她問我懂不懂上海方言,我說懂,她求我教她會話,我推說忙,她還是求,我就答應了她,她聰明好學,結果一年多下來,她還懂得寫一些字。就是如此。」

米勒又低下了頭,轉向他的助手,說:「錄音機。」

助手把錄音機取了出來,按下了鍵子,裡面傳出了我的聲音。這是安娜的錄音機。

「你的聲音?」米勒問。

「很明顯,是不是?」我諷刺的反問。

米勒說:「對不起。」

我起了疑:「安娜做了什麼?」

「她沒有做什麼。她死了。」

我「霍」地站起來,「什麼?」

「她在公寓裡死了,我們只搜到一個地址,是你的地址,所以馬上趕來,沒想到是一位小姐,沒有什麼可疑的,只是你可能是最後一個見她的人。是不是?」

我喃喃的問:「死了?怎麼死的?」

「自殺,服了劇毒。」米勒問,「你可以告訴我們多一點消息嗎?」

我突然覺得冷,我把晨褸扯得更緊一點。

「要喝一點拔蘭地嗎?」米勒問,「我們這裡有。」

我點點頭。

米勒警探拿出一個考究的扁瓶子,倒了一蓋子的拔蘭地給我,我喝了下去,開始說這一段故事——

我知道安娜不多。

她是混血兒。英國與義大利混血兒,二十歲。

她長得出奇的美麗,褐色的眼睛,過長的睫毛,低眼的時候常常在臉頰上拖出一條陰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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