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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亲的机会,但这几年太皇太后、太后掌宫时,探亲的好事便再没落到宫女子头上,是以她的安排,对她们来说根本也就是不痛不痒,说不上有什么太过分的地方。
“都是记下来的。”徐循对周嬷嬷说,“这本册子我会一直收着,只要东厂在外头听到了只言片语……”
周嬷嬷肃容道,“娘娘请放心,奴婢必定管束好那群小妮子们,不令她们闹出事来——定不会辜负了您的心意。”
宫闱密事,素来是最插手不得的。为了遮掩曾发生过的事实,文皇帝闹得出诛十族的事来,而鱼吕之乱时,不少无辜丧命的宫女,也就是因为其知道了主子们的丑事,若是留着性命,只怕会泄漏出去,损害了宫中体面。皇帝把母后气中风,这消息的耸动,不知盖过了‘宫女和内侍通。奸’多少,也就是在贵太妃手下,才会是如此宽厚的处置,若换了个人,只怕即使不死,都也要脱一层皮。
——若是上峰已经施恩,自己却还不知好歹的话,等着这群人的手段,注定不会多么美好。周嬷嬷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甚而还带了一点感激。徐循叹了口气,“只盼着别出什么岔子吧,若是出了纰漏,老娘娘怪罪下来,那我也是真无法了。”
她无意听周嬷嬷阿谀奉承,又转移话题,问道,“柳知恩呢?回来了没有?”
柳知恩也已经办完差事,回了清宁宫复命——在徐循回清宁宫以后,他便去乾清宫领王振了,清宁宫里外则由王瑾照看着,稍后若是要请阁老们入宫的话,此事也得王瑾来办。柳知恩身为东厂太监,却不适合随便登阁老的门。
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徐循也无意再开宫门找人,便传令王瑾回去歇了,她随意找了间静室,召柳知恩进来问话。“人拿到了?”
“已经送往东厂诏狱。”柳知恩行过礼,便被令起来说话,甚至在桌边得了一张小凳子,可以坐着回话,“一切都很顺利,王振并无丝毫反抗,不言不语,态度很是从容。”
“他能不从容吗?”徐循忍不住叹了一声,“回去以后,把他放了吧。”
饶是以柳知恩的城府,都不禁挑了眉毛,他应得却仍是很快。“谨遵娘娘吩咐。”
“他在京城是有一套宅子的吧?我记得你上回说的,亲眷妻儿都投过来了,还养了不少健仆,在城内气焰,倒不输给西杨家的衙内。”徐循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疲倦地问。
西杨大人的两个儿子都不大成器,这一点人所共知,长子在老家江西横行霸道,不知打死了多少人命,次子在京中也是气焰嚣张,好在还未闹出大事来,不过亦算是京城恶少的代表人物了。这一点,徐循也是听柳知恩讲故事般说起过的,王振的气焰能和首辅儿子相比,可见平时是有多霸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身为天子第一信用的大伴,在横行无忌这点上,若是又比首辅家的衙内多了顾忌,可能皇权的代表人物,又会有轻微的不快了。徐循估量着太皇太后一直没有发作王振,大约就是有这样的考虑——王振的事情,柳知恩是不会瞒着太皇太后的,只是在她心里,未必会看重这个罢了。反正西杨大人的儿子是不能拿他怎么样的,那索性也就放纵几个内侍威风一点,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找到平衡了。
“正是如此。”柳知恩应声道,“合宅约一百六十多人,只有十人是家人,三十余女仆,余下皆是男仆,平日飞扬跋扈,不过两年,在城内已是恶名昭著。不过,此举均是王振亲眷所为,他本人在宫中居住,倒是很少出来。”
王振的老实和王家人的嚣张,实际上并不矛盾。——柿子也挑软的捏,王家人再嚣张,也嚣张不到内阁六部身上去,平日里欺男霸女,多数都是欺负些平民、富户之类的,只要不招惹带个官字的,便不会